第六章 王莽的興起及其覆亡(3/5)

    平帝死後，王莽便來了一套“攝政”的把戲。他經過問卜和看相後，選了一個兩歲的宗室名曰子嬰的（和秦王子嬰同名），做平帝的後嗣。他因為據說武功縣長掏井，得白石，上有丹漆的文字，“告安漢公莽為皇帝”，因此受同僚的推戴，和太皇太後的詔令，實行“居攝”。他令臣民稱他為“攝皇帝”，祭祀及朝見太後時，稱“假皇帝”，“假”是暫代的意思。

    在居攝的頭兩年間，有人討伐王莽，都失敗了；第三年（公元八年）王莽便以居攝三年改初始元年，不再稱居攝了。但仍對太皇太後稱“假皇帝”。次月，便授意一個蜀人哀章，拿了一個銅盒，送到漢高祖廟，裝上兩卷東西，一卷題為“天帝行璽金匱圖”，一卷題為“赤帝行璽劉邦傳予黃帝金策圖”。王莽受了這個銅盒，便在這一年十二月朔癸酉，改為始建國元年正月朔。王莽便做了真天子了。

    在他做了真天子以後，他除去改正朔，易服色，修宗廟，準備王姓子孫萬年之業以外，他也想做點社會改革，便是井田和廢除奴婢之事。社會改革的思想本來是儒家一貫的主張。在武帝時董仲舒上書已經主張限田，到哀帝時師丹和孔光輔政主張限民名田，也給豪貴反對而罷。然而在一般儒生的希望卻是分土井田。王莽現在要坐致萬世的太平，為什麽不行先王最重要的井田呢？

    因此在始建國元年，他便下詔說：

    在古代的時候，設廬井八家，一夫一婦有田百畝，抽稅十分之一。於是國家豐給，人民富裕，大家也都發出頌讚的聲音了。秦作為無道……壞聖人之製，廢井田，所以人們可以互相吞並旁人的土地，貪心也發生了。……又設奴婢的買賣，和牛馬同欄。……今名天下田為王田，奴婢曰私屬，皆不得買賣。其男口不滿八人而田過一井（九百畝）的，分餘田給九族、鄉裏、鄉黨。

    這種理想非王莽一人的理想，而是儒家思想的結晶。然而就理想說，還不夠澈底。因為以一家為單位的農場，不做成集體式的農場，其結果必歸私有，這就是造成分配不均的原因。況且一家可以有到一井，仍然保存著貧富的界線。此外對於奴婢隻是不許買賣而已，並沒有得著解放，這都是不澈底的。但是即這一點改革也遇見了不少的阻礙。最後，“坐賣買田宅奴婢……自諸侯卿大夫至於庶民，抵罪者不可勝數。”到了始建國四年，有一位中郎將區博上言：

    井田雖然是聖王之法製，但是早已經廢止了。……現在違反民心，追複千載以上已經絕滅的痕跡。雖然堯和舜複生，沒有以百年計算的準備，不能再行了，現在天下初定，萬民新附，真未可施行。

    因此，王莽下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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