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王莽的興起及其覆亡(2/5)

    元帝即位，太子妃成為皇後，皇孫成了太子。元帝晚年皇後失寵，太子又喜歡宴樂，元帝雖然有意廢太子，但終於被他的遲疑不決的性情耽誤下去了。成帝即位，元帝的王皇後成為太後，王家從此專政起來。在王家的子弟都是驕奢淫逸，隻有王莽謙恭儉樸，博學多通，交結賢俊，穿著和儒生一樣，因此得著他們伯叔們的賞識，並且得著一般儒士的愛戴。到成帝綏和元年（公元前八年），已經以三十八歲的年歲，做到大司馬了。次年哀帝即位，王氏雖然都罷免了，但元帝皇後又是一個長壽的婦人，哀帝死後，元帝的王皇後尚在，因此王莽又乘此千載的良機執政了。

    當王莽罷政的時候，被遣歸到王莽的新都侯國（在今河南）。吏民上書為他請求的有一百多次，後來應舉到朝廷的士子也都稱頌他。哀帝再召他回京，陪侍太後，他回京一年多，哀帝死了。這時傅、丁兩個太後也死去，大權又落到七十二歲的王皇後手裏，於是哀帝死後不到幾天，因為全朝幾乎一致的推舉，和太皇太後的詔令，王莽又重為大司馬。這時便由他的手選元帝的孫子，九歲的中山王做天子，這就是漢平帝。

    次年，王莽進號太傅安漢公，位在漢諸親王以上（漢代稱為諸侯王的），並且太皇太後下詔說：“自今以後，隻有封爵才上呈太皇太後，一切的事都由安漢公處分了。”這時平帝雖然名為天子，連自己的母親也不得見麵！王莽並且以他的女兒做平帝皇後，然而平帝卻在即位以後的第五年（元始五年，紀元五年），不明不白死了，據說便是王莽毒死的。

    不錯，在這短短的五年，他也行了不少的善政。他封從先功臣和宗室的後代一共二百人，有許多是應當封而沒有封的，這時補封了。他令官吏自“二千石”以上的（太守以上）終身食原俸的三分之一。有一個荒年，他獻田三十頃，錢百萬，給予貧民，同僚仿行的二百三十人。他在長安城中為貧民起了五條街，房屋二百所。他在郡、縣、鄉、聚，都設了公立學校，稱為學、校、庠和序。他擴充京師的太學，增加五經博士人數，每經從一人擴充到五人。五經以外又添上《樂經》。太學學生的人數也加到一萬多人，又給太學建築宏大的校舍，其中學生的宿舍便有一萬多間。他又征求全國知道逸經、古記、天文、曆算、樂律、文字訓詁、醫藥、方技，以及五經、《論語》、《孝經》、《爾雅》的人，由地方官以優禮遣送到京，前後應征的有幾千人，都令在殿庭記述所學。這些事情都是漢代以前的君相未做到的，然而王莽這樣做了。

    王莽是一個高個子的人，紅紫色的麵龐，大而嘶的聲音，頭頂的上麵已經禿了。他的儀容舉動，是引人欽敬的。但他是一個機巧的人，他做事可以反麵無情，甚至自己的兒女，也不曾原諒，然而他卻做事很周密，在他的前半輩子，沒有人懷疑到他的誠意。他是一個儒生，他相信儒家。他也和一般漢代儒生一樣，相信陰陽五行和符瑞，所以他也相信陰陽和禁忌調整好可以達到天下太平的境地。他雖相信儒家的學說，他很有理智且很能自製，但他絕不是一個忠實的殉道者，他也有一肚子的私利，他滿望著把持權位，傳之子孫。所以在道義和權力的衝突與矛盾之中，他隻有以自己的利益為主要的標準，而在外麵盡量加上儒家修齊治平的裝飾。雖然，一部分是不需要的，因此便越來越不實際了。他前半截成功在這一點，他後來失敗也在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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