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意寫作係列:電影中的香港故事

香港電影中的打邊爐與香港文化身分(5/5)

    電影中的打邊爐除了這種無效的提升雄性的想像,又可以為我們的文化身分帶來甚麽別的啟示?我們可以把打邊爐看成一種媒介,幫助協商和聯係不同的個體。香港在全球化的脈絡中肯定其混雜的身分,讓不同的個體可以互相溝通、討論和認識。其實打邊爐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混雜象征,甚麽能吃的都放進鍋裏,每樣食物都有其特色、曆史來源。香港作為其中一粒「魚蛋」,既有其獨特之處,又能與其他食物撘配,在鍋中打滾生存。當然不能像《南北和》中,張先生和李先生見雙方女婿有利可圖才放棄原初態度,結為姻親;但又不妨參考張先生的女婿王文安(雷震飾)的建議,以殷實作風,結合李先生的商業眼光、宣傳手法,一起合作籌辦新洋服店。又像香港的電影業,雖然逐漸變成中國電影的一部分,本地與傳統的市場(台灣與東南亞)又難以經營,但香港電影可以了解其作為「魚蛋」的位置和特色,繼續在鍋裏發光發亮。港產片受外國人歡迎正因為它的創意、靈活多變和本地特色。正如林沛理所言,《無間道》(2002,劉偉強、麥兆輝導演)與《功夫》(2004,周星馳導演)的成功就是因為它們都有「一種建基於香港的獨特文化身分與城市個性的『無法複製性』」。(3)

    要發揮其獨特性,首先要仔細審視本土文化—這一粒「魚蛋」其實早就十分混雜。所謂本土對抗全球化其實並非簡單的二元對立,而且全球化也未必是全球一體化。就像香港粵語片早就向外語片學習,如《璿宮豔史》(1957,左幾導演)改編自薛覺先改編荷裏活音樂喜劇(The Love Parade, 1929)的同名粵劇;張瑛主演的《後窗》(1955,陳皮導演)改編希治閣(Alfred Hitchcock)的Rear Window(1954)。香港電影《見鬼》(2006,彭順導演)、《無間道》被拍成荷裏活片,更表明香港複雜的本土性與全球性其實處於一種辯證的關係。(4)每粒「魚蛋」和其他食物都是互動的,當然互動所需的資本乃是後話。或者在後殖民的空間裏全球在地化(glocalization),可以有助自己由內而外認識非本地人難以明白的「感情結構」(structure of feeling),互相溝通,打破想像限製,處理及翻譯不同的文化語言。

    延伸閱讀

    梁秉鈞:〈香港飲食與文化身份研究〉,焦桐編,《味覺的土風舞:飲食文學與文化國際研討會論文集》。台北:二魚文化,2009。

    劉嶔:〈《旺角卡門》〉,潘國靈、李照興編:《王家衞的映畫世界》,香港: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2004年,頁90-95。

    注釋

    (1)  石琪:〈食神廚神為食片〉,《明報》(香港),2007年7月26日。

    (2)  繆永嘉:〈席上春風品火鍋〉,《大公報》(香港),2006年12月21日。

    (3)  林沛理:〈誰來拯救香港電影?〉,《亞洲周刊》(香港),2007年3月25日。

    (4)  羅永生:〈尋找本土的馬田史高西斯—《無間道風雲》對香港的啟示〉,《明報》(香港),2007年3月8日。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加入書架
別猶豫,趕緊下載微風小說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