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意寫作係列:電影中的香港故事

香港電影中的打邊爐與香港文化身分(3/5)

    圍爐共話

    打邊爐在電影裏除了用作加強人物、團體的雄性特質,有時候也作為一種媒介(mediator),團結電影中的人物,營造和諧溫馨的氣氛,例如《咖哩辣椒》(1990,柯受良導演)及《每當變幻時》(2007,羅永昌導演)中的相關場麵。打邊爐一班人圍著桌子吃的形式,便利於為角色建立共同語言,結合成為一個團體、族羣。《南北和》(1961,王天林導演)中賣南洋服裝的廣東人張三波(梁醒波飾)一直討厭外江人,與北方商人李四寶(劉恩甲飾)一直勢成水火,更分別反對他們的女兒與外江人和廣東人交往。後來他們知道女兒的男友都有錢,又為他們解財困,遂願意讓女兒跟他們來往。在日本餐廳內,張與李雖仍然鬥氣,爭論桌上的火鍋是廣東的打邊爐還是北方的涮鍋子,但是雙方最後互相道歉,一起與女婿商討合作大計。打邊爐不但連係了電影中敵我分明的人物、價值觀,更使他們團結起來,成為自己人,建立共同的目標。打邊爐作為這樣的媒介同樣出現在《我要做Model》(2004,穀德昭導演)與《千杯不醉》中。《我要做Model》中Mandom(鄭中基飾)與範特西(森美飾)在模特兒界鬥得你死我活,後來因為一宗勒索案冰釋前嫌,更與範特西一起打邊爐,呈現快樂、和諧的氣氛。而《千杯不醉》中的Michael雖然來自法國,說的是法文,做的是正宗法國菜,但火鍋把他和火鍋店的啤酒妹小敏連係起來。打邊爐遂展開了兩者價值取向的辯證過程—怎樣去選擇理想與平凡的生活。最後兩人住在一起,為理想而奮鬥。

    正因為打邊爐為同桌人建立一種共通的語言,所以打邊爐在電影中提供了空間,讓同桌人互相討論、溝通。打邊爐在電影中象征性地破除文化語言的界限和想像,讓不同的價值、聲音互相溝通、理解。《危樓春曉》(1953,李鐵導演)中威哥(吳楚帆飾)為羅老師(張瑛飾)與白小姐(紫羅蓮飾)辦壽宴,因為沒有錢隻弄了幾味家鄉菜,當中有小火鍋。這裏的火鍋雖然不是打邊爐,但卻是打邊爐的雛型,即提供同桌吃飯、讓各人聚在一起互相傾訴的空間。《性工作者十日談》中Nana與女社工(吳日言飾)雖然擁有不同的語言,一個擔心自己妓女的身分會被男友知道,另一個則滿口學術詞匯,認為隻要靠自己勞力做工就不怕別人的眼光;打邊爐為兩者提供溝通的渠道,甚至讓社工明白為妓女爭取權利不是說那樣容易。當然打邊爐讓主體得以平衡對話,但是對話以後,又是怎樣?如何處理之後的矛盾也許是打邊爐所製造的溝通空間所缺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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