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民”與教民

第三節 其他渠道:家庭、宗教、街巷傳播(4)

講古說故事是街巷教育的主要形式之一,這種教育比之以戲曲顯然要低一檔次,但性質卻差不多。農村中能講故事者或係識字較多能讀,象魯迅《風波》中的趙七爺這樣的人;或係見多識廣,口才佳,記性又好的人。街巷流傳的故事傳說內容十分雜蕪,相當一部分源於戲曲,是其不完全的和低下的摹本。餘下的就是以民間自編的傳說故事為主,內容無非是將農家日常閑事賦予各種意義,以及想當然地編出各色從飛禽走獸到國王公主的故事。還有一部分是“鬼故事”,即各種關於鬼的傳說,有的很猙獰恐怖,有的卻很美麗動人,有的具有相當思想內涵,有的好象是專門用來嚇人的。無疑,這種街巷傳播是農民消閑與娛樂的又一途徑,比之於戲樂活動,講古說故事要更隨意和普遍,且不需要什麽費用,隻要有人能講,哪怕在地頭小憩,也可以開講。在農村,能講故事人的都會受到相當的尊敬和優待,往往成為村中的布衣領袖。講古說故事在內容上也更加隨意,講述者往往根據自己的意願隨意增刪,乃至通篇杜撰,所以在教育性質上,邊緣性更強,離正統道德更遠。 山歌與民謠的傳播是街巷教育的又一途徑。北方農民相對於南方農民,性格上可能要刻板一點,但仍然有山歌民曲流行。沈德符在《顧曲雜言》中說到明季《打棗竿》、《桂枝兒》二曲,“不問南北,不問男女,不問老幼良賤,人人習之,亦人人喜聽之。”隴上有“花兒”,陝北有“信天遊”,山西有“走西口”,口外一帶有“爬山調”。直隸、山東等地似乎沒有出名的特色山歌,但似唱似吟的民歌小調卻也所在皆是,山東的犁花大鼓,原來就是農民在地頭唱的民歌,敲犁鏵伴奏,人稱犁鏵調,直隸的樂亭大鼓、大板大鼓也類似之。至於民謠,則無處不有,無時不有,有時統治者還據此做為測量民情和政治動態的晴雨表。 山歌的內容主要是苦情和愛情,苦情裏包含人生各色苦楚,階級壓迫,生活艱難,倫理慘變等等,所以陝北人又稱“信天遊”為“酸曲”。吟唱男女情愛的山歌,大約要占整個山歌的一半以上,其中既有生死不渝的愛情,也有一般的性愛描繪。民謠的內容較為寬泛,從日常生活到譏諷時政、慨歎苦情無所不有。 童謠與兒歌是街巷教育的又一組成部分。農家小兒不接觸童謠與兒歌者實屬罕見,他們即使無心誦之,也能從中受到一些最基本和粗淺的倫理道德、生活常識的教育,當然,兒歌中也有一部分屬於無意義的遊戲伴唱。 街巷傳播還包括街巷閑話。這種閑話在日常生活中主要以婦女作為媒介,其內容無非是家庭和街坊瑣事以及一些有影沒影的傳聞。無論正麵還是負麵意義,這些閑話對於農家兒童也有一定教育意義,婦女們的價值評判在某種程度上對兒童有很大的影響。 而每當社會秩序發生激變的年代,由於正常傳播渠道的中斷和人們危機感、恐懼感的加深,街巷閑話會進一步演變為人們借以溝通感情,表達意願或排泄情緒的流言。流言既有盲目性,又往往具有政治性。其傳播範圍也超出了婦女的界限,而在特定地區形成跨階層的流言群體,出現“無根之言水流而風動”,“怪誕離奇不可究詰”的局麵。 街巷傳播是標準的小傳統文化,無文的文化,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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