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首相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到得陳家莫暴露身份(1/2)

    高拱又是忙到交了戌時才回到家,更了衣,步履遲緩地往餐廳走。夫人張氏迎過去,見他滿臉疲態,嗔怪道:“你這老頭兒,都說不管是在閣還是在部,總是一副精力充沛、勁頭十足模樣,怎麽一到家,就像霜打的茄子?”

    高拱不答話,坐在餐桌前,端起碗,三口兩口吃了碗湯麵,便起身悄然進了臥室,和衣而臥,斜倚在疊起的被褥上,頭枕雙手,閉目休憩。張氏進來看了一眼,心疼不已,忙去吩咐夥房熬了碗參湯,親自端著往臥室走,遠遠看見高福閃身進去了,須臾,高拱匆匆走出臥室,邊道:“叫崇樓來。”

    “這是咋回事呀?”張氏攔住去路,看著一溜小跑的高福,問。

    高拱一揚手,“哦”了一聲,算是回應,繼續往院子裏走。

    “喝了這碗參湯再走不中嗎?”張氏在身後喊道。

    “玄翁,出了什麽事?”房堯第疾步趕上,問。

    “跟我到陳大明家去。”高拱說著,便往外走,又吩咐高福,“你快去雇幾頭毛驢,往西四牌樓那追趕我們。”走到垂花門,又對房堯第說,“到得陳家,莫暴露身份,隻說是陳掌櫃的的友好即可。”

    房堯第不解,堂堂執政大臣,為何大半夜的,神神秘秘微服造訪一個商人。待騎上毛驢,高拱方道:“高福,你給崇樓跟高德說說咋回事。”

    高福支吾道:“小的,小的今兒出去,想打聽珊娘…”他一縮脖子,咽回去半句話,“就去了大明方物商號,誰知道嘞,這方物商號盤出去了,小的又去豆腐陳那邊,還沒有走到,就聽說陳大明陳掌櫃的,歿了,竟是自尋短見嘞!”

    “喔呀,那咋回事?”房堯第吃驚道。這才明白,高拱要去祭奠陳大明。可轉念一想,玄翁與陳掌櫃的並無深交,何至於夤夜去祭奠他?這樣想著,也不便多問,隻得簇擁著高拱,往大街而去。

    正是暮春時節,天氣不冷不熱。交了亥時的京城已然無有了白天的喧囂,昏昏欲睡狀。幾個人拐上草廠街,高拱道:“正月裏初到京城,私訪了兩天商家,此後再無閑暇,今日到陳家,要訪得陳掌櫃自盡之因,一窺商業凋敝之由,以定恤商之策。”

    “學生料定玄翁此行,絕非單單為了祭奠。”房堯第這才恍然大悟。

    約莫兩刻功夫,主仆一行到了陳宅。按事前所議,由房堯第進內祭奠,高拱則在院中背手低頭慢慢踱步。三三兩兩的人在旁低聲唏噓議論著。

    “做買賣,難啊!”一個人感歎說。

    “這位掌櫃的,做買賣有何難,願聞其祥。”高拱湊上前說。

    那人打量了一眼高拱,見他像是讀書人,不願與之多言,便吵架似地說:“商人就是三孫子!像你們這些讀書人,誰看得起商人?朝廷裏頭,誰替商人說句公道話?”

    另一個人道:“這位先生問商人有何難,在下就一句話:商人之難,難在官府,隻要官爺別沒事找事,商人就不難。”

    又有幾個人圍過來,你一言我一語,訴說著商人之難。高拱專注地聽著,不時插言問詢,足足有半個時辰,才在高福的一再催促下回返。一進院子,高拱一揚手道:“走,到花廳匯匯。”

    房堯第先把打探來的陳大明之死的原因說了一遍:“陳掌櫃聞得汴繡既長於花鳥蟲魚飛禽走獸,又善於山水圖景,價格適中,很受京城追逐時尚者歡迎,便帶人到河南開封采買汴繡,因瑣事與人爭執,被祥符知縣謝萬壽拘押,謝萬壽勒索不成,嚴刑拷打,其中一個叫蘇仲仁的夥計回京途中身亡,陳掌櫃生意未做成,又不能不對死者家屬有所賠償,搜羅盡二弟家賣豆腐的錢,拿到銀鋪去兌換銀子,銀鋪掌櫃的卻搖頭拒絕。陳掌櫃萬念俱灰,投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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