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新硯台(1/2)
她那爪子顫得厲害。
幸好不需她再研墨或斟茶——慎行出去後,那人便未再說一句話。
他麵前有案,案上有卷,他目光落在卷上,仿佛這房中隻他一人般,分毫未受影響。
成琅在那案邊立了片刻,又或立了有一會,她腦中思緒燥亂,然卻抓不到一點頭緒,隻能立在那原地,以為他會再說句什麽。
到時,她再應對便可。
然,許久過去,在她不知何時站回那梅瓶後,他始終未再開口。
仿佛,那句留下她的話不是出自他口。
她斂目凝神,隱在梅瓶落下的半片陰影,心中五味雜陳。
……
慎行等在書房外。
在成琅出來後,便立刻將她拘到了身前。
“如何了?”
他聲音低沉,隱有一股煩躁——一個時辰過去,殿下書房中隻留這一人侍奉,這在從前是從未有過的,思及成琅今夜頻頻出錯,他又如何安穩得下心!
殿下在書房一個時辰,他亦守了一個時辰,如今殿下才往寢殿去,他便立刻堵了成琅來問了。
眼前成琅依舊是那副菜色麵容不討喜的模樣,約莫也被殿下威壓所懾,看起來似比白日更不入眼了些,那張麵上幾乎尋不到多少血色。
慎行心道一聲晦氣,越發凜了麵容質詢她,問她方才一時辰,殿下可有吩咐她什麽,她又是如何應,後殿下又說什麽做什麽,都要她一一道來。
成琅默默聽著,表情無什麽變化,隻眼神微斂了斂,她一隻手撫在腰間小裹雲鞭,姿態如白日那般,隻搖搖頭,“殿下,並未再有吩咐。”
“什麽都無?”慎行擰眉。
“什麽都無。”成琅道。
“那你呢?”慎行審視著她,“可做了什麽?”
成琅兩片薄薄的唇上下一掀,“不曾。”她抬眼看慎行,“大人先前教的,侍書宮娥要有眼色,急殿下之所需,忙殿下之所急——殿下隻看了一個時辰的書,我觀殿下那般,大抵最需要的便是安靜,是以我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站了一個時辰,未擅做主張做什麽。”
慎行眉心略鬆,點了下頭,心中那顆石頭算是放了半放,然還有一半是懸著的,他看著成琅,臉隨即板起來,“既如此,且算你運道好。”
“然殿下雖不曾吩咐,你便何事都不需做了嗎?若事事都要殿下開口,又要你這宮娥何用?”
“還有,靈霄宮規矩,功便是功,過便是過,沒有功過相抵的說法。這一時辰你未犯錯,亦不能抵前次之過,”他聲音凜冽,“宮娥琅,你可知錯!”
這聲音裏帶了威壓,猝不及防,成琅幾乎立時被壓著跪了下去。
慎行本是行伍身,法力不可小覷,對著如今是宮娥身被削了大半法力的成琅,要懲治她易如反掌。
成琅兩條膝重重砸地上,疼得她悶哼一聲,立時眼前發黑冒汗,“我……”
聲音略高——這半夜對她來說亦不好過,她本就滿腹心緒,慎行這一下也讓她惱火。
然不等她發火,慎行的那一道法力便壓得更重,她隻覺背有千斤重似的,隻壓得她半分動彈不得,連氣息都不穩起來。
粗喘著氣,她連惱都惱不起來了。
慎行就這麽迫著她,麵無表情的將那宮規又誦讀一遍,將她所犯之錯一一擺出,道會在她功德之中扣除多少,然因她現下所攢功德並無幾何,是以會在攢下功德時再扣除,直到這數抵了為止。
“功德是一,現下的罰也不可少。”末了,他對成琅道,罰她在此處跪半個時辰——便是此,也還是看在她身子不好的份上,望她謹記規矩,謹守本分,一心侍奉殿下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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