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隱士的前半生

第六十八章 夢的藝術史(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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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池興奮地說到:“他夢見自己在夢中變成了一支蝴蝶,自由自在地飄飛於花叢間,醒來後他又意識到自己是莊子,於是他迷糊了:自己究竟是醒來的莊子還是夢中的蝴蝶?兩者都曾經一樣真實啊?怎麽回事?”

    “這其實是莊子借夢提出了一個著名的思想問題:我是誰?如果單純從自我感受來說,蝴蝶和莊子都是我,通過自已的感受來認識自己,就象扯住自己的頭發想把自己提起來一樣,是難以實現的。”這個大問題也曾經困擾過我,所以,我有上麵的想法。

    “對,莊子這個夢涉及到人的本質問題。他還有一個夢,夢見莊子騎馬經過一個路邊,看見一個骷髏,心生感慨,用鞭子一邊敲打它一邊說:你多麽不幸啊,估計年紀輕輕就死了,還死在荒郊野外,還身首異處,我為你難過。事後,莊子把這個骷髏帶回了家,帶到自己的床頭,睡覺時,夢見這個骷髏說話了:你這個莊子,我跟你前世無仇,你為什麽要用馬鞭打我的頭?你可憐我,我還可憐你呢,你活得貧窮且不自由,我在下麵活得好好的,你不知道嗎?莊子奇怪了:你在下麵活得很好嗎?骷髏說:你沒到過下麵,你不知道這裏有多麽好!”

    這個故事我雖然沒聽過,但知道這是莊子來表達認識論方麵思想的,於是說到:“這與他和惠子爭論的問題,主題相似:你不是魚,怎麽知道魚的快樂?”

    “你說這個思想主題大不大?莊子的夢幾乎提出了人類哲學思想史上的幾個最基本的問題,大不大?”小池盛氣淩人地問,反而顯得更加俏皮。

    “大,後來呢?”我要把話題搞得更有趣味。

    “後來莊子死了。”她語氣稍微平緩了一些:“後來屈原夢見了神仙,與治國理念有關,相比莊子的,主題是小些,但記述得更細致,更有美感了。《天問》和《離騷》,藝術性令人讚歎。”

    “曹子建也夢見了洛神啊?”我問到:“他夢見的洛神與屈原的有區別嗎?”

    “有”小池肯定地回答:“屈原的洛神是洞悉天地萬物和人情社會的神仙,子建的洛神隻不過是個冰清玉潔的美人而已。”

    我不由得疑問起來:“按你的說法,屈原夢見的是神,子建夢見的是人?”

    “對,屈原夢洛神是借神說話而自擬,子建隻不過把曹丕的妃子當成洛神來想象力而已。你說,誰大誰小?”

    “當然是屈原的主題大,子建的主題小,但子建描寫的洛神更細膩、更動人。”我也是讀過《洛神賦》的。

    “這就是我的結論:藝術性越來越強。”她繼續:“那是東漢了,到了唐代,專門藝術描寫夢的文字就爆發式增長了,這裏的夢,往往是文學中的一個意象、情境中的一個背景、感情中的一種寄托,藝術功能的突出,也使得思想功能的弱化。”

    她望著我,仿佛老師的神態:“莊同學,請你背誦幾句唐詩中關於夢的句子”

    “是,老師”我也是戲精,搖頭晃腦地背了起來:“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渡鏡湖月。”

    “是李白的,表達個人對神仙的向往,其實是個人對自由的向往。”她的點評很有老師的風範。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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