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隱士的前半生

第六十八章 夢的藝術史(2/4)

    她一說,我就明白了,但不能直接回答,隻能迂回:“我正做春夢,你賠我!”

    “哼!做你的春秋大夢,起來,我們討論一下。”

    看樣子,她並不糾結我的偷看,我放心了,立馬下床,泡茶,以備清談。

    “反正你也看了我的論文,其實,那是一個不成功的試驗,寫著寫著就寫不下去了。後來我改了選題了,所以,真正的畢業論文,你是看不見的,我設了密碼,嘿嘿,對付你這種人,我早有防備。”小池自鳴得意對我說到。

    “嚇我一跳,我以為你要我賠你一個夢呢。”

    小池把我的黃帝內經看了看,扔在一邊,問到:“你這書上的關於夢的說法與弗洛伊德關於夢的解析,有什麽共同點和不同點?”

    “要說不同點,弗洛伊德主要研究心理對夢的影響,黃帝內經主要說明生理對夢的影響。要說共同點,我認為有兩個:一是他們都認為生理和心理是互相糾纏互相影響的;二是他們都認為在現實中得不到的東西有時會在夢中得到。”我詭異地朝她一笑:“我剛才做春夢意味著什麽呢?”

    她扯過一個枕頭向我打來:“你這個壞東西,人家這幾天來好事,你就受不了了?你們男人,永遠喂不飽!”

    “你說的是現實中的夢”她恢複了正常的討論態度:“我那篇論文企圖寫出文人們故意編造或創造出的夢,這兩者是有區別的。現實中的夢是現實狀況的反應,而編造出來的夢,是要借夢說事,你說對不對?”

    “那是”我點點頭:“文人的話,哪能全信呢?幸虧你不是文人。”

    “那我是什麽人?”她盯著我:“說重點!”

    “你是女人!”哈哈,我們同時發出一串笑聲。

    我喝了口茶,說到:“你隻能算個文化人,不算文人,文人應當是那種以文字為終身職業的人,我是這樣認為的。”

    “算你正確。我為寫這個論文,查了好多書,參考了好多古代文人關於夢的記載,也似乎得出了一個結論:在中國思想和藝術史上,文人寫夢,思想主題越來越小,情感因素越來越重。”

    “何以得出這個結論呢?”我對她的結論也猝不及防。

    “也不算結論吧,反正是當時的印象。最早記述夢境的,可以追溯到《春秋》《戰國策》之類,主題並不突出,隻是敘事性的,不能作為表達作者思想和意境的資料。”

    “對”我認可她的這個判斷:“這些是史書,主要隻記述事實,並沒有對夢發感慨。”

    “最有名的借夢說話的記述,是在《論語》中,孔子說他好久都沒有夢見周公了,估計他所追求的大道怕是要衰微了。這就是借夢說事了。”

    “他說的是社會政治及道的事,是具有宏大的思想目標”我也對這一段記載記憶深刻,因為我中學有個老師,看到有同學上課睡覺,就扔粉筆頭打醒,並且感歎:夢見周公!

    “當然,最迷人的夢是莊子描述出來的。”她喝茶的速度明顯看出她興奮起來了。“莊子最有名的夢,是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支蝴蝶。”

    聽到這裏,我馬上接了一句:“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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