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戰地生活(1/2)

    除了臨空指揮所在山頂，其餘二團司令部的各個部門分散在山窪裏，基本指揮所位於山腳下一個山洞。之所以分散安排人員，是擔心敵機空襲時把指揮部一窩端了。

    炊事班設在相對居中的位置，方便大家用餐。灶房進山洞，主要防止炊煙嫋嫋時暴露目標。樹下搭上涼棚，桌凳擺在涼棚裏麵，開飯時間一到，大家從四周紛遝而至。

    不得不承認，部隊在後勤保障方麵，和抗美援朝時期相比有了質的飛躍，甚至是天壤之別。出國作戰時規定，幹部戰士的夥食補助每人每天九毛三分錢，標準直逼飛行員的空勤灶。每天早飯有熬得出油的大米稀飯、鹹鴨蛋、油炸花生，小菜品種豐富。花生米的顆粒大小相同，一看就是國內精心篩選的。就連蘋果、梨子的個頭，規格都很一致，清一色紅彤彤、黃燦燦的，很誘人。戰地旁邊還設有軍人小賣部，賣些副食和日常用品。茅台酒一瓶四塊零二分，李軒宇當時一個月的工資可以買二十多瓶，絕對是真酒。

    平時打起仗來，作訓股要下陣地了解、觀察戰況，很辛苦，思想壓力也大，所以沒有敵情時，戰友們在一起聚餐，看棚外溪水潺潺，敞開懷享受著山穀涼爽的自然風，再喝點兒小酒，還是蠻有滋有味。和李軒宇同室居住的安股長酒量很大，兩人時常對酌，一瓶茅台在東拉西扯中就下了肚。借著酒意，安股長像李白一樣，思維也敏捷了，他就熬夜寫報告，達旦之際報告出爐，晨光微熹中，安股長方酣然入眠。除了茅台酒，比如青島啤酒、中華煙、大前門等應有盡有，基本上都是國內所能提供的最好的商品。

    部隊出國有嚴格的規定，尊重越南的鄉土習俗，愛護越南一草一木。所以，除了生活用水取自越南的河流，其餘一切保障物資都源自於國內。譬如炊事班的柴禾，盡管越南林木茂盛、遍地柴草，但都要照價付錢。這種賠本賺吆喝的事情，也隻有毛主席這樣大氣魄的人做得出來。這大概也成為後來越南忘恩負義令國人心痛不已的原因。

    為了最大限度豐富大家的飯桌，炊事班利用閑時開辟了幾壟菜地，從國內帶來菜籽兒培育，綠油油的長勢很是喜人。越南的農業欠發達，所以當地老鄉專門前來討教經驗，可是看到我們用糞勺一瓢一瓢地澆灌施肥，卻表示接受不了，嘻嘻笑著跑開了。

    一開始，戰士們沒有經驗，外出偶有內急時，經常就在田間地頭解決了，大自然裏方便到底還是暢快。誰知老百姓發現後，寧願廢棄這塊地不要了，他們為這事沒少到部隊告狀。張政委在會上三令五申，要求幹部戰士尊重越南人民的民俗習慣。可能在他們的認知裏，糞便是汙穢物，豈能和糧食蔬菜這類東西有關聯？

    這天，炊事班打死一條將近三米長的紅花大蛇，剝了皮去掉內髒稱，足有九斤多。大夥兒圍觀著，心裏卻滲的慌。高炮D師駐地在遼寧鞍山，因為地域原因，幹部戰士大多是北方人，所以對這種在北方俗稱長蟲的冷血動物也就少見多怪了。不大一會兒，炊事員連湯帶肉端了滿滿一盆出來，騰騰地冒著誘人的熱香氣，結果大家你推我讓，環顧了一圈卻沒有人敢下手。

    肖寶魁擠進人群，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上前舀了第一勺。眾人看著他搖頭晃腦，不知是受用還是受罪地吃完一碗，又去滿滿舀了一碗。大家才如夢方醒般一擁而上，爭著搶著給自己碗裏扒拉。有幾個人動作慢了點兒，一看盆裏已經被掃蕩一空，又回過身圍著肖寶魁從碗口裏奪肉。肖寶魁身高臂長，連忙撐起胳膊護住碗，吸溜吸溜喝了幾口湯又吐回碗裏，惡心得那幾個人悻悻然回到自己座位。草棚下的簡易戰場餐廳頓時熱鬧非凡，大家快樂得前俯後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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