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不多奇聞怪談

第27章 呂翁(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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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姚坤的鄰居是個獵人,天天就靠捕狐狸和兔子為生。但姚坤這人啊,心地善良,每次看到獵人抓到這些小動物,他就出錢給贖回來,然後給放了。就這樣,他救下的狐狸兔子得有上百隻了。

    有一天,姚坤想去贖回自己以前的一個莊園,這個莊園呢,他抵押給了嵩嶺菩提寺。誰知道,這寺廟裏的一個和尚惠沼,可不是個善茬兒。他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挖了個深井,往裏投了幾百斤的黃精,想找個人試驗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神奇的變化。於是呢,他就把姚坤灌了個大醉,然後扔進了井裏,還用大石頭把井口給堵上了。

    姚坤這一醒啊,發現自己被關在井裏,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來,隻能吃點井裏的黃精充饑。就這樣過了幾天幾夜,突然有一天,井口傳來一個聲音,叫他的名字:“姚坤啊,我是狐狸,感謝你救了我的子孫們,現在我來救你。我可是個通天徹地的狐狸,當初我在家裏挖了個洞,一不小心就通到了天上,看到了滿天的星星。那時候我就特別想飛上去,結果我凝神聚力,真的就飛上去了!我還登上了天河,見到了仙官呢。你隻要能像我一樣凝神聚力,不出一個月,你就能從這兒飛出去,哪怕這洞口再小,也攔不住你。”

    姚坤一聽,就問:“你這話有什麽依據嗎?”

    狐狸說:“你沒聽說過《西升經》裏說的嗎?‘神能飛形,亦能移山。’隻要你努力,肯定行!”說完,狐狸就走了。

    姚坤聽了狐狸的話,覺得挺有道理,就開始照著做。大約過了一個月,他真的能從那個小小的井口跳出來了!他一出來,就看到了那個和尚惠沼,嚇得惠沼臉都白了。姚坤一看那井,還是老樣子,就告訴惠沼:“我就是在井裏吃了一個月的黃精,然後就身輕如燕,飛出來了。這洞口啊,其實一點都不礙事。”

    這事兒傳出去後,大家都說姚坤真是福大命大,不僅能從井裏飛出來,還遇到了這麽一隻神通廣大的狐狸。從此以後,姚坤的名聲就更響了,大家都說他是個人物,不僅心地善良,還有奇遇。而那些被他救過的狐狸兔子們,也都在暗地裏保佑著他,讓他的日子越過越紅火。

    話說有這麽個和尚,他還真信了姚坤的話,就派了個弟子下去瞅瞅。他告訴弟子,一個月後再來瞧瞧他。那弟子呢,就按照和尚的吩咐,過了一個月再去看,結果發現和尚已經死在井裏了。

    姚坤呢,他回家待了十天,突然有一天,有個自稱夭桃的女子找上門來。她說自己是富家女,被個年輕人給騙了出來,現在回不去了,願意給姚坤當個小丫鬟。姚坤一看這女子,長得那叫一個妖豔動人,而且還會寫詩寫信,樣樣精通。姚坤心裏就琢磨著,這女子挺不錯啊。

    後來姚坤要進京趕考,就帶著夭桃一起。走到盤豆館的時候,夭桃突然不開心了,拿起筆就在竹簡上寫了首詩:“鉛華久禦向人間,欲舍鉛華更慘顏。縱有青丘今夜月,無因重照舊雲鬟。”姚坤看了半天,也沒明白她這是啥意思。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叫曹牧的人,派人送來了一隻良犬,說是要獻給裴度。這犬一進館子,看到夭桃就怒了,撲上去就要咬。夭桃也不示弱,變身成狐狸,跳到犬背上,給犬的眼睛來了一記狠的。那犬疼得嗷嗷直叫,衝出館子就往荊山方向逃。姚坤一看這陣勢,嚇得趕緊追上去,追了好幾裏地,那犬終於倒地不起,而夭桃則消失得無影無蹤。

    姚坤心裏那個鬱悶啊,整天都提不起精神來。到了晚上,突然有個老人帶著好酒來找他,說他們是老朋友了。姚坤喝了幾口酒,就是想不起這老人到底是誰。老人喝完酒,拱了拱手就走了,說:“我已經報答過你了,我孫子也沒事。”說完就不見了。姚坤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夭桃就是那隻狐狸啊。從此以後,他就再也沒聽說過夭桃的消息了。

    八

    話說大唐時期,有個禦史叫姚生,因官場失意,便辭官回到了蒲州的左邑老家。他膝下有個兒子,還有兩個外甥,三人都已成年,但個個頑劣不堪,尤其是姚生的兒子,比那兩個外甥還要不爭氣些。姚生看這兒子成天遊手好閑,不學無術,氣得直跺腳,天天訓他,可那小子就是不聽。姚生一咬牙,決定把他送到條山深處的一間茅屋裏,讓他遠離塵囂,專心學業。

    那地方林深樹密,清淨得連個人影都見不著。臨行前,姚生鄭重地告誡兒子:“每季度我都會來考你功課,要是學業沒進步,看我怎麽收拾你!你給我好好努力!”

    兒子被送到了山裏,可那倆外甥也跟著去了,三人整天除了砍柴就是抹牆,連書本都不摸一下。過了幾個月,姚生的兒子看著快到季度考核的日子了,心裏開始發慌:“哎呀,這可咋整啊,書都沒看過,怎麽應付老爹的考試啊?”可那倆外甥卻像沒事人一樣,照舊玩樂。

    這天夜裏,姚生的兒子正坐在桌前看書,突然感覺後衣襟被什麽東西拽住了,一扯一扯的。他也沒多想,就順手去拉,可那東西好像跟他較勁似的,一拉又一鬆,反複了好幾次。他回頭一看,哎呀媽呀,原來是隻小白豬,渾身雪白,光滑得像玉一樣。他氣得拿起桌上的鎮紙就朝小豬砸去,小豬一聲慘叫,跑了。

    姚生的兒子趕緊叫上兩個外甥,點上蠟燭到處找,可門窗都關得好好的,屋裏也沒別的出口,那小豬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第二天一早,門口來了個騎馬的仆人,手裏還拿著個笏板,一進門就對他們說:“夫人讓我來傳話,昨晚小兒不懂事,誤闖了您的屋子,還惹您生氣了,真是抱歉。您打他也打得太狠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您就別擔心了。”

    三人一聽這話,都愣住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過了一會兒,那仆人又來了,還抱著昨晚那隻小豬,旁邊還有幾個奶媽子,穿著華麗的衣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仆人又傳話說:“夫人說小少爺已經沒事了,特地抱來讓您們看看。”

    三人湊近一看,那小豬從眉毛到鼻子,有一道紅紅的印子,正是昨晚被鎮紙砸出來的。三人越看越害怕,心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那仆人和奶媽子都安慰他們說沒事,還說夫人一會兒就親自來。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一隻小豬怎麽會跑到這深山老林裏來,還惹出了這麽多事端?姚生的兒子和兩個外甥麵麵相覷,心裏都犯起了嘀咕。難道這山裏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決定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的真相。

    說完這些話,那狐狸精就消失了。姚生的兒子和兩個外甥嚇得魂飛魄散,心想還是趕緊溜之大吉吧,可又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往哪兒跑。就在這時,一群仆人和穿著紫色官服的官員急匆匆地趕來了,他們忙前忙後地布置場地,搭起了漂亮的帳篷,鋪上了華麗的墊子,空氣中彌漫著奇異的香氣。

    緊接著,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飛馳而來,拉車的青牛和紅色的車輪都顯得非常拉風。後麵還跟著幾百匹寶馬,場麵十分壯觀。馬車停穩後,從車裏下來一位夫人,姚生的兒子和兩個外甥趕緊跑出去拜見。夫人微笑著說:“沒想到我家小調皮跑到你們這兒來了,昨天你們打他的傷也不重,我就是怕你們擔心,所以特地來安慰你們的。”

    這夫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風姿綽約,舉止優雅,簡直就像個神仙一樣。她問姚生的兒子和兩個外甥:“你們都成家了嗎?”三人都說沒有。夫人說:“我有三個女兒,長得漂亮又賢惠,可以嫁給你們。”三人一聽這話,趕緊拜謝。

    夫人決定留下來不走了,還給三人各自建了一座院子。轉眼間,畫堂樓閣就建好了,一切都準備得妥妥帖帖。第二天,又有幾輛裝滿嫁妝的馬車到了,隨從們穿著華麗,比皇親國戚還氣派。馬車上的服飾閃閃發光,照得地上一片光亮,香氣彌漫在整個山穀裏。

    三個新娘從車裏下來,都是十六七歲的樣子。夫人帶著她們上了大堂,又請三個新郎入座。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和各種各樣的水果,好多都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三人心裏暗自驚喜,沒想到能娶到這麽漂亮的媳婦,還有這麽多好東西吃。

    夫人指著三個新娘說:“她們就分別嫁給你們了。”三人趕緊站起來拜謝。這時,又有幾十個送親的姑娘進來了,她們也都像仙女一樣美麗。當晚就舉行了婚禮。

    夫人對三個新郎說:“人生最重要的就是生命,最想要的就是富貴。隻要你們百日之內不把這些事情告訴別人,就能長生不老,位極人臣。”三人聽了又驚又喜,趕緊拜謝。但他們也擔心自己太笨學不會這些本事。夫人安慰他們說:“你們不用擔心,這很簡單的。”

    於是她命令地府的主宰去請孔子來。不一會兒,孔子就戴著帽子、佩著劍來了。夫人走下台階迎接他,孔子非常恭敬地拜見了她。夫人站在那裏,簡單地問了問孔子的近況,然後對他說:“我的三個女婿想學點本事,你就教教他們吧。”

    孔子老爺子給這三個小子下了任務,指著六部經典著作讓他們好好學習。嘿,你猜怎麽著?這三個小子一看就會,一學就通,好像以前學過似的。學完之後,孔子老爺子就告辭走了。

    那夫人又請來了周尚父,給他展示了一些神秘的秘籍,比如《玄女符》、《玉璜秘訣》之類的。這三個小子也是一看就會,一學就通,簡直就像開了掛一樣。

    他們坐在一起聊天的時候,那談吐、那氣質,簡直就是文武雙全,學貫中西。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自己突然間變得高大上了,好像馬上就要當大官了一樣。

    後來有一天,姚家的仆人給山裏送糧食,結果一去就被嚇跑了。姚生問他怎麽回事,那仆人就把山裏那豪華的房子、漂亮的帷帳、還有那些美麗的人物都描述了一遍。姚生一聽,心裏就犯嘀咕了:“這該不會是山鬼在搞鬼吧?”

    於是他趕緊把三個小子叫回來。三個小子要走的時候,夫人特地叮囑他們:“千萬別泄露這裏的秘密,就算被打得皮開肉綻,也不能說出去。”

    三個小子回到姚生那裏,姚生一看他們那神采飛揚的樣子,就覺得不對勁。他問他們怎麽回事,他們卻不肯說。姚生一氣之下,就狠狠地打了他們一頓。三個小子疼得受不了,隻好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出來。姚生一聽,嚇得趕緊把他們關到別的地方去了。

    姚生家裏本來請了一位大學問家,他就把這事告訴了那位大學問家。那位大學問家一聽,驚訝地說:“哎呀,這太奇怪了!你怎麽能責怪這三個小子呢?要是他們沒泄露秘密的話,將來肯定能當大官,貴不可言。現在泄密了,也算是逃過一劫吧。”

    姚生問他怎麽回事,大學問家說:“我看見天上的織女、婺女、須女三顆星星都沒有光,這說明是三位仙女下凡來造福這三個小子。現在泄密了,也算是他們逃過一劫吧。”

    那天晚上,大學問家帶著姚生去看那三顆星星,果然沒有光。於是姚生就放了三個小子,讓他們回山裏去了。可是等他們回到山裏,那三個仙女就像不認識他們一樣。夫人責怪他們說:“你們不聽我的話,泄露了天機,現在我們就此訣別吧。”

    說完,她就給三個小子喝了一碗湯。那湯一喝下去,他們就變得像以前一樣愚鈍無知了。大學問家對姚生說:“那三位仙女還在人間,離這裏也不遠。”

    他還悄悄地告訴姚生那些仙女可能在哪裏,有人說她們可能在河東張嘉貞家裏。後來聽說張嘉貞家裏三代都是當大官的,看來那三位仙女真的給他們家帶來了好運啊。

    九

    唐汝陽王啊,那可是個有名的酒仙,整天泡在酒壇子裏,跟個活神仙似的。隻要有客人上門,他非得拉著人家喝到天荒地老不可。有一天,一個名叫葉靜能的術士上門拜訪,王爺想請他喝兩杯,可這術士擺擺手說:“哎,我可不行,不過我有個徒弟,那酒量可真不是蓋的,他身子雖然小,但本事可不小。明天我就讓他來拜見您,您跟他聊聊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府門口就來了一張名片,上麵寫著“道士常持滿”。王爺一聽,趕緊讓人把他請進來。這位常持滿道長啊,個子也就兩尺高,但一坐下來,那談吐可了不得,從天地萬物聊到三皇五帝,再到曆代興亡、天時人事,經傳子史,簡直就是一部行走的百科全書,王爺聽得目瞪口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王爺心想,這道士談經論道還挺有一套,但不知道會不會喝酒。於是試探著問:“看道長這風度,平時應該也常喝酒吧?”常持滿微微一笑,說:“喝酒嘛,當然奉陪到底。”

    王爺一聽,立馬讓手下人上酒。幾輪下來,常持滿還是麵不改色,心不跳。他說:“這樣喝太沒意思了,不如換個大杯子,咱倆自己倒自己喝,喝到盡興為止,豈不美哉?”王爺一聽,覺得這主意不錯,於是讓人搬來幾大壇好酒,放在一個巨大的酒器裏,兩人就開始暢飲起來。

    幾杯下肚,王爺已經有點暈乎乎的了,可常持滿還是跟個沒事人一樣,風度不減反增。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對王爺說:“我這杯酒就喝到這裏了,有點醉了。”王爺一聽,覺得這道士的酒量也不過如此嘛,於是說:“看你這樣子,好像還沒喝夠呢,再來幾杯如何?”常持滿搖搖頭說:“王爺您有所不知,人的酒量是有限的,何必強求呢?”說完,又幹了一杯,然後突然倒在地上。王爺一看,驚呆了——原來這常持滿不是個人,而是一個大酒榼!這酒榼能裝五鬥酒呢!

    王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常持滿是個酒妖啊!他之前跟王爺聊的那些經史子集、天文地理,都是他用酒換來的知識。這下王爺可算是開了眼了,這世界上還真有這麽神奇的酒妖啊!

    十

    南邊的山村裏流傳著一個關於吳洞主的故事。這吳洞主啊,在秦漢之前那可是個響當當的人物,他娶了兩個老婆,可惜一個先走了,留下個女兒叫葉限。這葉限小姑娘從小就聰明伶俐,特別擅長煉金術,老爸疼得不得了。可惜啊,好景不長,老爸也去世了,後媽就開始虐待她,天天讓她去砍柴挑水,幹些苦活累活。

    有一天,葉限在山裏撿到一條小鱗魚,也就兩寸多長,紅色的鰭,金色的眼睛,漂亮極了。她就把這小魚養在盆裏,天天換水喂食。這小魚長得飛快,換了好幾個盆子都裝不下,最後隻好把它放到後院的池子裏。每次葉限去池子邊,那魚就會露出頭來,跟她親熱。可要是換了別人,那魚就躲得遠遠的,不出來見人。

    後媽發現了這個秘密,就想著法子想看那魚,可每次去都撲了個空。於是她就想了個詭計,騙葉限說:“你辛苦了,我給你換件新衣服吧。”說著就把葉限的舊衣服拿走了。然後她讓葉限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挑水,自己則穿上葉限的衣服,拿著刀,走到池子邊,叫了幾聲,那魚果然露出了頭。後媽一刀下去,就把魚給殺了。這魚已經長得有一丈多長,肉味鮮美無比。後媽把魚肉吃了,魚骨頭則藏在了糞堆下麵。

    過了幾天,葉限去池子邊,發現魚不見了,就傷心地哭了起來。突然,一個頭發亂糟糟、穿著粗布衣服的人從天而降,安慰她說:“別哭了,你後媽把你的魚殺了。魚骨頭在糞堆下,你回去找出來,藏在屋裏。以後想要什麽,就向它祈禱,它會滿足你的。”葉限照他說的做了,果然想要什麽就有什麽,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應有盡有。

    到了洞裏的節日,後媽帶著自己的女兒去參加,卻讓葉限留在家裏看守庭院裏的果樹。葉限等她們走遠了,也偷偷跑去參加。她穿著翠綠的綢緞上衣,金色的鞋子,漂亮極了。後媽的女兒看見了,就對媽媽說:“這個人好像姐姐啊。”後媽也覺得奇怪,但葉限已經察覺到了,趕緊跑回家。慌亂中,她丟了一隻金鞋,被洞裏的人撿到了。

    後媽回來,隻見葉限抱著庭院裏的樹睡著了,也沒多想。可那隻金鞋卻成了葉限身份的秘密,讓她的生活從此變得撲朔迷離。

    在南邊的大海上,有個神秘的海島,島上有個超級強大的國家叫陀汗國。這陀汗國可不簡單,周邊有三十多個小島都歸它管,水域橫跨好幾千裏呢。

    有一天,洞裏的居民把一隻鞋子賣到了陀汗國。這鞋子一到手,國主就迫不及待地讓身邊的人試穿。結果一試,嘿,腳小的得減一寸才能穿進去。於是國主下令,讓全國的婦女都來試穿,結果沒有一個人能穿得合適。這鞋子輕得跟羽毛似的,走在石頭上都沒聲音。

    陀汗王心想,這鞋子肯定不是正常途徑得來的,於是就把賣鞋的洞人抓起來拷問。可是問了個遍,還是不知道這鞋子到底是從哪來的。最後陀汗王隻好把這鞋子扔在了路邊。

    陀汗王不甘心啊,他下令挨家挨戶搜查,隻要發現哪家有女兒能穿這鞋子的,就立馬抓來報告。最後,他們找到了葉限,一試,果然合適。葉限穿著翠綠的綢緞衣服,踩著那雙神奇的鞋子,簡直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樣。

    葉限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陀汗王,還拿出了魚骨頭作證。陀汗王就帶著魚骨頭和葉限一起回了國。那狠心的後媽和她女兒,被飛石擊中,一命嗚呼。洞裏的居民都很傷心,把她們埋在了一個石坑裏,還起了個名字,叫“懊女塚”。從那以後,洞裏的人就把這裏當成了祈求姻緣的神聖之地,每次求女兒,都很靈驗。

    陀汗王把葉限娶做了王後,兩人過得挺幸福。有一年,陀汗王貪心不足,想從魚骨頭那裏得到更多的寶玉。剛開始還挺靈的,可是過了一年,魚骨頭就不靈了。陀汗王一氣之下,就把魚骨頭埋在了海岸邊,還用了百斛的珍珠來陪葬,外麵還用金子做了裝飾。後來戰亂時期,有人想把魚骨頭挖出來賣錢,結果一夜之間,就被海潮給衝走了。

    這故事啊,是我家老仆人李士元告訴我的。李士元原本是邕州洞裏的人,南邊的那些怪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哎,看來這世界上的神奇事兒,還真是不少呢!

    十一

    話說,京城裏有個做官的,姓張,人稱張大人。他負責抓賊,人稱賊曹。有一天,牢裏關了個犯人,案子還沒審完呢,那張大人就一個人坐在廳上。突然,那犯人走了過來,說:“大人,我可不是一般的賊,我是有背景的。您要是放了我,日後必有重謝。”張大人一看這犯人,長得就不像壞人,說話也文縐縐的,心裏就琢磨著放了他。但他表麵上還是裝作不同意。

    到了晚上,張大人偷偷叫獄吏把犯人放了,還叫獄吏快跑。第二天,牢裏犯人不見了,獄吏也跑了,張大人被上司罵了一頓。後來,張大人任期滿了,就到處遊曆,過得挺瀟灑的。

    有一天,他到了一個縣城,聽說縣令的名字跟那個犯人一模一樣。他就去拜訪,通報姓名後,那縣令嚇得臉都白了,趕緊出來迎接,原來就是那犯人。縣令把他留在廳裏,兩人就睡在一張榻上,聊得特別開心。就這樣過了十幾天,縣令都沒回家。

    有一天,縣令終於回家了,張大人就去上廁所。廁所和縣令家就隔了一堵牆。他在廁所裏,聽到縣令老婆問:“老公,你家裏來了什麽客人啊,怎麽十多天都不回家?”縣令說:“老婆啊,這人對我有大恩啊,以前我的命都在他手上,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他。”縣令老婆說:“老公,你沒聽說過嗎?大恩不報非君子,你得找個機會啊!”縣令沉默了很久,最後說:“你說得對。”

    張大人一聽,嚇得趕緊跑回來,告訴仆人收拾東西,騎上馬就跑,連衣服都扔在廳裏了。他一口氣跑了五六十裏,出了縣城,找了個村子住下來。仆人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覺得他跑得太急了。張大人休息了一會兒,才告訴他們那縣令是個忘恩負義的家夥。話還沒說完,大家都哭了。

    就在這時,床下突然跳出一個人,拿著匕首,張大人嚇得臉都白了。那人說:“我是義士,縣令派我來殺你。但剛才聽了你的話,我才知道縣令是個忘恩負義的家夥。我不能殺你,你等著,我這就去取那縣令的頭,給你報仇!”張大人嚇得連連道謝。

    那人拿著劍就出去了,沒過多久,就回來說:“賊首已到!”張大人點上燈一看,果然是縣令的頭。那義士告別後就走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十二

    在貞元年間,有個小夥子叫張生,長得那叫一個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他性格內向,堅守原則,不是那種隨便的人。每次跟朋友們出去吃喝玩樂,大家都玩得不亦樂乎,唯獨他像個乖乖仔,從不亂來。因此,到了二十三歲,他居然還是個單身漢,連女人的手都沒拉過。有人好奇地問他,他笑著說:“登徒子那種人,才是真的好色之徒,而我,隻是沒遇到對的人罷了。其實,我心裏對那些美好的事物,總是念念不忘,所以,你們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可不是個無情的人。”

    沒過多久,張生去蒲州遊玩。在離蒲州城十幾裏的地方,有個寺廟叫普救寺,張生就住在那裏。恰好,有個姓崔的寡婦,要回長安去,路過蒲州,也住在這個寺廟裏。

    這崔寡婦,原本是鄭家的女兒。張生跟鄭家有點親戚關係,雖然不是直係,但也算是遠房親戚。那年,渾瑊在蒲州去世,有個叫丁文雅的宦官,不擅長軍事,結果軍隊大亂,把蒲州搶了個底朝天。崔家是大戶人家,家財萬貫,仆從眾多,一下子嚇得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麽辦。之前,張生跟蒲州的將領們關係不錯,就請了個軍官來保護崔家,這才躲過了一劫。

    過了十幾天,廉使杜確奉天子之命,來整頓軍紀,軍隊這才安定下來。鄭家對張生感激不盡,就設宴款待他。席間,鄭家對張生說:“我妹妹是個寡婦,帶著幾個孩子,很不幸遇到了這次大難。如果不是你,她們恐怕已經遭殃了。你對她們的恩情,可不是一般的恩情啊!今天,我以兄長的身份,代表她們來感謝你。”

    說著,鄭家叫來了崔寡婦的兒子歡郎,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夥子,長得挺俊的。然後又叫來了崔寡婦的女兒,說:“快出來拜見你的兄長,是他救了你的命。”

    那姑娘一開始不肯出來,鄭家生氣了,說:“張兄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麽能這麽不懂事呢?”

    過了一會兒,姑娘才姍姍來遲。她穿著家常衣服,沒有刻意打扮,但天生麗質,眉清目秀,雙頰微紅,美得讓人心動。張生一看,驚為天人,趕緊站起來行禮。姑娘坐在鄭家旁邊,因為是被逼出來的,所以臉上帶著一絲幽怨,仿佛承受不起這樣的場合。張生問她多大年紀,鄭家說:“她是貞元庚辰年生的,今年十七歲了。”

    張生試著用些甜言蜜語去撩撥那姑娘,可人家根本不搭理他。一餐飯下來,張生心裏跟貓抓似的,難受得要命。他從此對那姑娘念念不忘,可苦於找不到機會接近她。崔家有個丫鬟叫紅娘,張生私下裏給她送了好幾次禮,找機會跟她說了自己的心思。紅娘一聽,嚇得臉都白了,慌慌張張地跑了。張生後悔不已,覺得自己太心急了。

    第二天,紅娘又來了。張生覺得挺尷尬的,就向她道歉,不再提自己的請求了。紅娘看著張生,說:“你的話,我不敢亂說,也不敢亂傳。不過崔家的親戚,你應該都清楚吧?你何不找個合適的機會,托人向崔家提親呢?”

    張生歎了口氣,說:“我從小就不是那種隨便的人。以前跟那些富家子弟混在一起,我也從沒正眼看過他們。可昨天那一頓飯,我簡直要控製不住自己了。這幾天,我走路都忘了停,吃飯也忘了飽,恐怕熬不過幾天就要死了。如果通過媒人去提親,那還得等好幾個月呢,我恐怕早就變成一條幹魚了。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紅娘想了想,說:“崔家小姐是個守規矩的人,就算是她長輩,也不能用不恰當的話去冒犯她。我們這種下人出的主意,她肯定聽不進去。不過,她很喜歡寫詩,經常在那裏琢磨詩句,看起來挺傷感的。你不如寫幾首情詩給她,看看能不能打動她的心。不然的話,就真的沒辦法了。”

    張生一聽,高興得不得了,立刻寫了兩首《春詞》給紅娘。當天晚上,紅娘又來了,拿著一張彩箋給張生,說:“這是崔小姐給你的。”彩箋上寫著《明月三五夜》,內容是:“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張生一看,心裏就明白了。

    那天晚上,正好是二月十四日。崔家東邊有一棵杏花樹,可以爬上去。到了十五日晚上,張生就順著樹爬到了西廂房那邊。他一看,門果然半開著。紅娘在床上睡覺,張生把她嚇了一跳。紅娘問:“你怎麽來了?”張生就撒謊說:“是崔小姐讓我來的,你快去告訴她。”不一會兒,紅娘又來了,連聲說:“來了!來了!”

    張生心裏既高興又害怕,心想這下子終於有戲了。可等崔小姐一來,她卻是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劈頭蓋臉就把張生給訓了一頓:“張兄,你救了我全家,這份恩情,我銘記在心。因此,我母親才放心地把我和弟弟妹妹托付給你。可你怎麽能因為那個不守規矩的丫鬟,就寫出那麽輕浮的詩詞來呢?你一開始是出於正義保護我們家,可最後卻想用這種手段來占我便宜。你這是以亂治亂,能好到哪兒去?我本來想裝作沒看見,可那樣就是包庇你的不義之舉;可要是跟我母親說,又顯得我忘恩負義,不吉利。要是告訴丫鬟仆人,又怕他們說不清楚。所以我隻好寫封信給你,親自跟你說明白。我還怕你覺得難看,就用了些不文雅的詞,希望你能理解。這種不禮貌的行為,我心裏真的很過意不去。我隻希望你能自重,別再做出這種亂七八糟的事了!”

    說完,崔小姐轉身就走了。張生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又等了一會兒,見崔小姐沒回來,心裏就徹底涼了。

    過了幾天,張生一個人在房間裏睡覺,突然感覺有人來了。他嚇得一激靈,坐起來一看,原來是紅娘。紅娘抱著被子枕頭,笑眯眯地對張生說:“來啦來啦!你怎麽還睡著呢?”說著,就跟張生一起躺下,兩人擠在一張床上。張生揉了揉眼睛,坐了好一會兒,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不過他還是老實地等著,沒過多久,紅娘就扶著崔小姐進來了。崔小姐這時候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嬌羞得像個小媳婦,走路都邁不開腿。

    那天晚上,正好是十八號。月亮斜斜地掛在天上,灑下一片柔和的光芒。張生覺得自己像是飄在雲端,簡直不敢相信這麽美的女子竟然是從人間來的。過了一會兒,寺裏的鍾聲響了,天快亮了。紅娘催著崔小姐走,崔小姐嬌滴滴地哭著,紅娘又扶著她走了。一晚上,崔小姐都沒說一句話。張生天亮了才起來,心裏還嘀咕著:“這到底是夢還是真的啊?”

    第二天早上,張生發現自己胳膊上還有崔小姐留下的妝痕,衣服上還殘留著她的香氣,枕頭上還閃著淚光。可是,從那以後,又過了十幾天,張生再也沒見過崔小姐。他寫了一首《會真詩》,還沒寫完,紅娘就來了,他把詩交給紅娘,讓紅娘帶給崔小姐。從那以後,崔小姐對張生的態度又好了起來。他們每天早晚偷偷見麵,就在以前說的那個西廂房裏,差不多過了一個月。張生經常問鄭家的情況,崔小姐總是說:“我也沒辦法。”

    後來,張生要去長安了,他先跟崔小姐說了自己的心意。崔小姐並沒有反對,隻是臉上露出了憂愁的神色。張生要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再也沒見到崔小姐,於是他就獨自西行了。

    數月之後,張生再次遊曆蒲州,與崔小姐相伴的時光又過了幾個月。崔小姐是個寫字高手,文章也寫得相當好。張生多次請求欣賞她的作品,但她總是婉拒,不肯輕易展示。有時候張生試圖用文章挑逗她,她也不太感興趣。總的來說,崔小姐的才華出眾,但外表看起來並不張揚;她說話敏捷,卻很少回應別人的話。她對張生的態度非常友好,但從不主動表達感情。她時常流露出憂鬱而深邃的神情,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偶爾露出溫暖的笑容,也是難得的景象。有時候,她會獨自在夜晚彈琴,琴聲哀婉淒切。張生偷偷聽過幾次,但每次請求她再彈,她就不再彈了。這讓張生更加迷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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