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

第二節(2/4)

    {致詞}

    用了兩把鎖,自帶的一把,以及軟皮管一把穿過車輪鋼條。

    短短一個月裏的歡喜和驕傲,結束得比融雪更快速。

    {出行}

    在大阪的風味燒小店裏,熱情的店長免費送了我幾份小吃和啤酒。

    幹完一大杯時他問我:“一個人離家來這裏旅行啊?”

    點頭說:“是啊,這已經是第六次啦。”

    也許有點喝醉了,因為無法解釋是怎樣統計得出的數字。

    一個人旅行。一個人來這裏旅行。還是一直以來,離家的次數。

    從哪裏算起。

    {hard、tired}

    爬一段山路時選錯了方向,小有名氣的曆史村落妻籠和馬籠,普通人大多遊覽完前者後走去後者。我卻逆行,從馬籠出發往妻籠。後來才發覺,由此,我必須麵對將近七公裏的盤山上坡路。

    距離旅遊旺季還遙遠,漫漫的山路上走大半個小時也沒有遇見他人。竹林與茶花,極偶爾出現的民居緊掩房門。雖然豎著巴士站牌,數字卻顯示發車頻率在一個半小時一次的巴士,比我的雙腿更加不可指望。日曬完整,隻能一百米一百米地疲倦地走,嗓子要冒煙。總算找到落腳的凳子,坐一坐,不遠處是高海拔的雪山,白色冠頂,反射日光後非常刺眼。

    後來遇到一位來自歐美的背包客,因為在先前曾經短短碰麵,我替她拍了幾張照片,於是再次相逢後短短對話幾句。用忘得零零落落的英語邊衝她比畫邊說:“這對我來說太難了。”

    “那你要返回嗎?”

    “不知道。但這對我太難了。太累了。”

    {離家}

    比起眼下總是蹲守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入,從前的自己卻幾乎是以離家出走為拿手。

    ——盡管用這樣沾沾自喜的評價,卻是以質而非數的突出見長。

    我第二次離家,十八歲時從上海前往了北京,然後這場告別長達兩年之久。當時自己一貫在課堂上昏昏欲睡被老師評價成笨學生的大腦,在離家出走的過程中卻發揮出處處的智慧閃光,旁門左道地最大限度活躍腦細胞,為了能夠在街頭平安地經濟地合法地流落更久。正值一月底嚴冬,隻要可以落腳,在舊式澡堂的躺椅上睡兩夜。整個視線裏斑駁的石灰牆,掛在凳子上的無主棉毛褲。

    吸進肺裏的濃重潮濕的暖氣——物質守恒,多年後以結晶的形狀滲入土壤。

    比起徹底的第二次,在之前還發生過第一次,起因是和父母之間嚴重的衝突,以極端叛逆的心理,一整夜坐在屋裏撕掉和他們的所有合影,然後在牆壁和家具上用油印筆寫下大字報一般咒罵的話。換到任何將來時都會認為幼稚的舉動,可當時卻沉浸在渾身因為憤怒而刺痛般顫抖的激動中,淩晨時分甩了門離開家。

    第一次沒有真正走遠的意思,抗議的成分居多,因而過了一星期便在有所軟化的父親的勸慰下回到家中。打開門的那一刻,心裏有勝利者一般輕微的得意,走到自己的屋子,看見之前牆上的字跡已經被擦拭幹淨的時候。

    然而,第二次離家,沒有爭吵的導火線,晚飯時一家人坐在桌邊吃完,看新聞,中間插播廣告,隨後我回到房間,父母在外看電視,偶爾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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