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秘術

第三三九五章 望梅止渴的綺思(2/2)

    品位高雅、賢惠善書。

    有宋一代文風昌明,宮中自然不俗,《老學庵筆記》載仁宗曹皇後“工飛白……先人舊藏一美字,徑二尺許,筆勢飛動,用慈壽宮寶”。

    而南宋高宗皇後吳氏與寧宗皇後楊氏如今仍有筆墨留存。

    楊妹子一為楊皇後本人,而元明人則認定她乃是楊皇後之妹,因其墨跡落款常為“楊娃”。

    後據啟功《談南宋院畫上題字的“楊妹子”》和江兆申《楊妹子》二文考證,“楊娃”之印,實為“楊姓”之印,今學界多有共識,楊妹子與楊皇後為一人,而非楊皇後之妹。

    時隔數百年,她的娟秀筆跡仍然訴著主人的身份:這是出自一位長期生活在宋代宮中的女子之手,並且受到一定寵愛。

    因其筆墨多存在於院畫題額之上,且在如馬遠、夏圭等最為炙手可熱的南宋宮廷畫家的多幅作品中,都留下了她的題款。

    眼前就有一枚團扇上有她的題詩:“瀹雪凝酥點嫩黃,薔薇清露染衣裳。西風掃盡狂蜂蝶,獨伴邊桂子香。”

    最後兩句似乎點破了作者“中宮之主”的身份,然而細看其字體,卻頗有些柔弱纖秀,結構也略微稚嫩,這與史書中記載的剛斷果決的形象頗有出入,與前文唐代兩塊碑刻相比,筆力有著明顯差距,似乎也體現出唐宋兩朝之間的氣質區別。

    有人猜測,楊氏之書,更多的目的大約是為政治服務,為的是向士大夫顯露並塑造一個知書達理的皇後形象而已。

    及至明代,對宮中女子書法的記載雖然不多,卻各有特色,體現出明代書法藝術昌盛之象。

    如《玉台書史》記神宗貴妃鄭氏所抄經書“楷法秀整”,《列朝詩集》曰武宗王妃“詩幸薊州溫泉題詩自書石刻,今石刻尚存”,《書史會要》稱婁妃所書江省永和門並龍興普賢寺額,寧靖王女安福郡主“工草書”等等——由此可見,不僅在書法字體上門類眾多,連藝術表現形式也比前朝豐富了起來。

    相比之下,清朝後妃宮女幾乎全無記載,大約也類同元代,“番邦女子”誌不在此道吧。

    曆朝曆代對於宮廷女性書法的記錄大多如蜻蜓點水寥寥數字耳,一旦沒有確鑿的史料證據,則全然流於“善書、工文”的敷衍。

    在男權社會中,女性的藝術才能原本就很難得到重視,縱觀故紙當中的點評,或諂媚,或輕浮,或臆測,又或許隻不過是人雲亦雲。

    大約宮廷中的女性之於古代社會,隻不過是幾朵裝飾於屏風上的花枝,她們的存在似乎隻是某種意義符號,因為一道高牆以及“皇室”這個詞匯的鍍金,徒為她們增添了神秘感。

    對於“宮外”的人而言,她們大概就是想象中虛無縹緲的畫像,想必是美麗而寂寞的,如若增添了一些詩書歌賦之類的才藝,便更為難得。

    一如《紅樓夢》裏,賈寶玉寫了幾軟綿綿的歪詩,也有人爭相傳抄了去,隻因為“風傳是榮國府十二三歲的哥兒所作”,與其是對才華的欣賞,更多的大概隻是一些望梅止渴的綺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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