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被我養死了

我們說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啊

越別枝叫我:“樓嵐起。”我也叫他:“越別枝。”他叫我:“嵐起。”我也叫他:“別枝。”越別枝問我:“你是誰?”我回答:“我是樓嵐起。”又問他:“你是誰?”越別枝道:“我沒有問你名字。”我叫起來:“錯了錯了,你該回我,‘我叫越別枝’。”越別枝:“…不要鬧。我問你,雲中君的前主人是誰?”“是我啊。”“…”越別枝道:“再前一個。”“嗯?”我被上衝的酒氣噎了一下,“你怎麽知道他的?”越別枝寒聲道:“怎麽?裴玨衣聽得,我聽不得嗎?”他這個話就說得我很莫名其妙了,“我也沒跟裴玨衣說過呀?”越別枝胸膛動作很大地起伏了一下,仿佛他強迫著自己咽下了什麽滋味糟糕的東西,難受到連表情都扭曲起來。越別枝放輕了聲音,一字一句地問我:“那麽我把話攤開說了,那個刀客,他是什麽人?”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哪個刀客,又突然靈光一閃,“公子的愛人?你問他是什麽人?”越別枝聲音粗啞:“是。”“哦。”我恍然大悟,“你問他啊?他不是人啊。”“不過你要想聽他的故事,可以去綠蟻醅。”說著我又突然想起,綠蟻醅是家酒肆,越別枝還小,我不能帶壞他,便又改口:“算了吧,也沒什麽好聽的,你要想知道,我給你把話本買回來。”越別枝鬧了個誤會,他的臉頰鼓動了一下,我都能聽到他牙齒互咬發出的悚然聲響。我抖了一下,怕越別枝一氣之下咬碎了滿口牙,連忙轉移他的注意力。我叫他:“你過來一點,到我身邊來。”越別枝依言站過來,我起身和他比了比。可不得了了,原本到我胸高的小孩,現在竟然有我眼睛高了,果然小孩子都是見風長,之前那小身板都是缺衣少食的苦日子活生生虐出來的。這倒黴孩子。越別枝長得這樣快,過不了多少時候就要超過我了。我問他:“你多大了?”越別枝沒有馬上回答,似乎是算了一下,才告訴我:“再過幾月就十四了。”十四歲便算得上半個成人了,按深州的風俗,越別枝已經到了可以收通房的年紀了。我把桌上的酒壇撈過來,搖一搖,裏麵還剩大約一個壇底的酒。我把酒壇塞進越別枝懷裏,“拿去,我十四歲的時候已經縱橫酒桌七年餘了,這些酒你拿去,破個酒戒。”越別枝抱著酒壇,乖得不行,乖得有一點反常。他看著我的臉,問我:“你的嘴?”“嗯?”我下意識地舔舔唇,“好看嗎?我剛吃了一隻姓明的地鼠。”“…”越別枝避重就輕道:“挺好看。”我看越別枝答得敷衍,心下不服,便驟然出手把他拉得一跌,正倒進我懷裏。我按著越別枝的肩膀,“啵啵”在他左右兩頰上各親了一口,“你說好看,送你的!”“…”越別枝猛然推開我,往後大退了好幾步,“你醉狠了,我走了。”說完紅著臉轉身就跑。我笑得不行,拔高聲音喊他:“誒,誒!你等等!”這麽一會兒功夫,越別枝已經幾乎跑出了花園。他停下來,並不回頭,背對著我問:“什麽事?”“沒什麽事…”我也是一時衝動,但趁著酒氣,即便衝動幾分,也沒有什麽關係…吧?我問越別枝:“你帶著雲中君沒有?我想借它一晚上。”“沒有。”越別枝道,“你要雲中君做什麽?”“沒有就算了吧。”我不知道是在對越別枝說,還是對自己說,“沒有就算了。”“你是不是想他了?”越別枝留給我一個垂著頭的背影,他的聲音很奇怪,仿佛含著一把熱沙,又仿佛咽了一口烈酒,又沙又啞,甚至隱約還有一點惡狠狠的味道。“你想他了對不對?你想雲中君的原主了。”越別枝用我聽不懂的沙啞嗓音和奇怪語調這樣問我。他問我,卻用篤定的語氣。我想了一想越別枝的問題,說對好像也不對,說不對好像也不對。我含糊道:“不知道啊,可能吧。”“我知道了。”越別枝說,“我知道了。我沒有帶雲中君。”我擺擺手,想起越別枝背對著我看不見,於是說:“那就算了吧。”越別枝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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