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的底稿:晚近中國的另類觀察Ⅱ

正文 第17章 朝堂上的變戲法(2)(1/4)

    然而,真正令統治者感到不舒服的舌頭,是那種雖然未必就具體的朝政說三道四,但是卻對統治意識形態不敬的,所謂,“得罪名教”者。東漢的王充,非孔刺孟,由於當時法網不嚴,讓他滑了過去。接下來孔融仗著自己是聖人之後,混說什麽父子之間有什麽親情道義,當爹的製造孩子,當初無非是出於情欲,而子之於母,就像瓶子裏麵盛東西,東西出來了就兩不相幹。結果被曹操辦了,連家中未成年的孩子,一並提前見乃祖去也。明朝的李贄,讀了幾本佛經,就混說亂道,說《論語》《孟子》無非是聖人門下的懵懂弟子胡亂記的筆記,有頭無尾,殘缺不全。更令人不堪的是,雖然曆代都儒表法裏,行申(不害)、韓(非)之政,但卻不能說破,偏這個李贄,公開說申韓的好話,硬是扯下了政治的遮羞布。於是,李贄以古稀之年,被捉將官裏去,斷送了老頭皮。清朝文字獄最盛,但絕大多數無非是皇帝自己神經過敏,白日見鬼,隻有呂留良、曾靜案,才是真的“大逆不道”。呂留良在講學中高揚民族大義,鼓吹反清,雖然未必得罪名教,但在華夷之辨上,戳了雍正皇帝的肺管子,於是,已經死掉的呂留良被銼骨揚灰,呂氏一族,滿門抄斬。

    看來,文人最大的禍患,在於有一條不合時宜,而且又能說出點名堂的舌頭,把這樣的舌頭割了喂狗,天下就太平了。

    變戲法裏的政治

    在中國的佛教傳播史上,有兩個人功勞最大,由於他們翻譯的佛經數量巨大,所以又被稱為古代的翻譯大師。這兩個人,離我們近一點的是玄奘,遠一點的是個外國人,名叫鳩摩羅什。鳩摩羅什來華的時代,是魏晉亂世,那個時候,雖說理論上佛教已經東來,但實際上並沒有生根。好在亂世給了這種很能給人心理治療的宗教,一個傳播的好機會,而外來的傳教人也大多有點除了翻譯以外的本事。

    人們都知道鳩摩羅什是個翻譯家,我們現在看到的許多佛經都署著這位大師的大名,但是,在那個時候,鳩摩羅什給人的印象,卻是個法術無邊的魔術大師,在乎他翻譯的人,反倒沒幾個。人們信佛,尤其是東晉時期北朝的統治者信佛,在很大程度上,在於大師魔術的征服力。那個時候世界還沒有出個搗亂的拳王阿裏,人們不明白魔術其實跟神通法力沒有什麽關係,固執地相信,那變幻莫測的魔術,是神通廣大的佛的力量在起作用。

    不過,即使是被人們視為佛的化身的鳩摩羅什,也沒有想到,為傳播佛法而弄的玄虛,居然給他這個出家人帶來意想不到的“好事”。那時,北朝後秦皇帝姚興,也是鳩摩羅什大師的信徒之一,這個胡人皇帝,對鳩摩羅什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天忽發奇想,打算為大師做點什麽。當他有了主意之後,派人請來了大師,對大師說,你這麽聰明,沒有老婆,種子怎麽傳下去?隻聽皇帝手一拍,十個美女從幕後走了出來,不由分說,姚興強將這些美女塞給鳩摩羅什,讓大和尚離開寺廟,另撥房舍居住,一點價錢都不許還。

    不知為了佛教傳播的大計,大師不得不委曲求全呢,還是大師到底也是血肉之軀,扛不住諸美女的強力誘惑(那個時候的鮮卑女子,雪白而且豔麗,根本沒有漢人的禮法講究,開放得近乎放肆),反正作為出家人(比丘)的鳩摩羅什笑納了皇帝的美意。至於是安享豔福了呢,還是像《三國演義》裏的關雲長一樣,將美女關在後院,看也不看一眼,則不得而知。不過,更大的可能是前者,因為這麽一來,後秦的眾多和尚不免心猿意馬,再也打不住禪了,大家紛紛提出性要求,說你是大師享受十個,我們有一個兩個總是可以的。麵對和尚們的群體性事件,大師很鎮定,將眾僧集合起來,對他們說,我現在手裏有一把針,你們誰能把針吃下去,就可以跟我一樣,做不到,大家還回去老老實實打坐參禪。眾僧麵麵相覷,誰也不說話,隻見鳩摩羅什把針一口吞了下去,麵不改色。大家見了,自歎弗如,既然享不了那個豔福,回去念經去吧,也順便保住了自己的清譽,沒有讓寺院變成花和尚的大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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