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後宮叫德妃3(新版)

第十一章 隨駕登泰山(1/5)

    第十一章 隨駕登泰山

    隻是這天萬常在僅僅去陪了一晚上,並未有什麽記檔的事,之後接二連三,那天被溫貴妃虐待的常在答應輪著被召去乾清宮,雖隻有零星幾個得了一夜恩寵,但能去乾清宮已是莫大的榮幸。皇帝平素在承乾宮、翊坤宮休息,也不見得每晚都要做些什麽,要緊的是能被皇帝召見,多少人進宮那麽久了,連聖顏都不曾見過。

    可誰都明白,皇帝這樣做的目的是要給鹹福宮難堪,溫貴妃雖然自臘八之後再不露麵,宮裏閑言碎語卻沒少招呼她,哪怕是躲在鹹福宮裏塞住耳朵,心裏也會想象自己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話。說到底被心魔所困,能不能解脫全在她自己。

    這日嵐琪在慈寧宮陪太皇太後打牌,她這麽些年跟著老人家,牌技越發精進,今天太皇太後已輸了她不少銀子。恰好皇帝散了朝過來請安,知道這邊在打牌,湊趣讓李公公準備了一袋碎銀子,本以為嵐琪會輸要替她付賬,不想卻是皇祖母輸了不少。

    玄燁便笑:“孫兒怕她賴皇祖母的錢,才帶銀子來,既然是她贏的,這銀子不給也罷,就當她孝敬您的不成嗎?”

    嵐琪急了說:“皇上可真大方,您怎麽不說替太皇太後付了賬,也算孝敬祖母的?”

    卻被太皇太後嗔怪和皇帝說話沒規矩,打發她去侍弄茶水,嵐琪知道是玩笑,麻利地弄來茶水,進門卻聽祖孫倆說話,她放下東西轉身想走,被玄燁拉了一把坐在了邊上,隻聽太皇太後說:“你這樣臊著她,她再變本加厲可怎麽辦,我以為你不過一兩天的,這一鬧都大半個月了,你要氣死溫貴妃不成?”

    玄燁冷笑:“皇祖母為她說話,她不定在鹹福宮還怎麽咒您呢,朕不曾做什麽過分的事,這大半個月也沒去永和宮,您問問嵐琪,她會不會被氣死?”

    嵐琪在邊上嘀咕:“皇上別把臣妾卷進去,您說您的事,帶上臣妾做什麽?”

    太皇太後笑了,對玄燁說:“你也不換個人來問,這個醋缸子一天翻好幾回,我的慈寧宮都酸。”

    玄燁轉身瞪了嵐琪,人家毫不客氣地拿眼神頂回來,玄燁倒是漸漸笑了,不再提溫貴妃的事,又對祖母說:“南巡的事已經開始安排,皇祖母您真的不去嗎?”

    “早十年,天涯海角我也隨你去,如今不成了。”太皇太後慈祥地笑著,抬手摸一摸熨帖整齊的發鬢,滿頭白發已難見青絲,老人家雲淡風輕地說,“不能不服老,也要感激老天爺賜的陽壽,不能瞎折騰了,我要是貪玩隨你去一趟,車馬顛簸,這副老骨頭就要散了。”

    玄燁心裏難免傷感祖母的衰老,麵上卻繃著笑容安撫她:“那孫兒每到一處都給您捎信捎東西回來,您在家一樣能略盡各地風光。”

    “好吃好玩的記著叫人送回來,什麽字畫古玩珠寶首飾,我不稀罕。”太皇太後歡喜地答應了,招手讓嵐琪給她捏捏肩膀,一麵說,“你路上要好好伺候皇帝,可是外頭野花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得了,非要跟著團團轉,當心叫蜜蜂蜇了。”

    這話極其露骨曖昧,嵐琪嬌然笑道:“您這是不給臣妾臉麵呢,還是不給皇上臉麵?這話說的,臣妾都不知該如何自處,回頭皇上倒不惦記外頭花香,臣妾還沒事兒瞎緊張。”

    玄燁也因祖母的話有些不好意思,但跟前是嵐琪,他沒什麽抹不開麵子的,倒是聽見嵐琪矯情,狠狠瞪過一眼,人家卻一副“皇上被說中了是嗎”的神情,更氣得他牙癢癢。

    “孫兒自知分寸,皇祖母不必擔心,此番南巡是要體察民情問俗觀風,豈敢有那些荒唐事。”到底是被教養了二三十年的孩子,玄燁在祖母麵前,總是乖順一如年少時,這會兒認認真真許諾不會在外頭拈花惹草,嵐琪聽得直垂首偷偷笑。

    等太皇太後歇下,皇帝要回乾清宮,特地讓嵐琪送他到門前,嵐琪踮著腳給他係氅衣帶子時,被人兜著氅衣擋住,在腰上重重掐了一把,又癢又疼她偏偏不敢在人前叫喚,瞪大了眼睛看玄燁,玄燁促狹地笑著:“叫你剛才得意,活該。”

    “太皇太後又沒說錯,江南女子真絕色,皇上南巡就真不想一親芳澤?”嵐琪不服氣地嘀咕,又怕玄燁撓她,自己已經往後退了。可還是被玄燁一把捉了手,認真地說:“朕知道,你年輕輕的總陪著皇祖母很悶,可是對朕來說,皇祖母是朕心頭最重的,朕隻放心你在身邊,朕知道你辛……”

    “皇上又說沒勁的話。”嵐琪打斷了玄燁,伸手將領子扶周正,溫柔地說,“臣妾見天在慈寧宮,也就沒人能欺負臣妾,多好的事兒?何況一點兒都不悶,皇上真心疼,就多賞臣妾些銀子和太皇太後鬥牌,輸了不心疼,贏了臣妾還能多賺錢貼補永和宮裏的花銷。”

    “財迷心竅。”玄燁笑罵,又說她,“南巡的事雖還未正式宣布,想來一點點風聲已經透出來,這回出巡本就要帶後宮,但帶哪個不帶哪個還未有準數,旁人來問你,你裝傻就是了,別有人來求你想要隨扈,你左右為難。宮裏頭的事既還不是你管,一律不要沾手,再清清淨淨過幾年。”

    嵐琪恬然一笑,將那日李公公送來的話重複一遍:“是,臣妾老實待著。”

    皇帝心情甚好地離開,嵐琪目送禦駕遠離才折回來,徑直來蘇麻喇嬤嬤的屋子,正見小宮女伺候吃藥,她親手接過喂了,又拿手巾給擦拭嘴角的湯汁,再遞過來一碟子蜜餞。蘇麻喇嬤嬤推手說不必:“那藥不苦,不是治病的,就養養身子,奴婢身子沒事,太皇太後緊張罷了。”

    “太皇太後能不緊張嗎,您可是她的依靠。”嵐琪笑著給蘇麻喇嬤嬤墊好枕頭,蘇麻喇嬤嬤一味要她罷手別動。嵐琪故意說皇帝要她來照顧的,蘇麻喇嬤嬤才不推辭,一老一少坐著說起即將南巡的話,說剛才太皇太後教訓皇上出了遠門別拈花惹草,可又叮囑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會兒對蘇麻喇嬤嬤才說心裏話:“難保地方衙門不瞎殷勤,皇上指不定也會有動情的時候,宮裏頭一張張臉早看膩了,出門多新鮮哪。可光現在說說我就酸了,這要是一路跟著,眼睜睜瞧著他去采野花,我可沒那麽大度。”

    蘇麻喇嬤嬤知道德妃的大度和小氣都是在理上的,她也就私下撒撒嬌,大是大非上總是站在皇帝的角度思量,也難怪她討人喜歡。這樣的心智不論是先天有的還是後來刻意學的,誰不愛與好相處的人為伴。

    “嬤嬤,皇貴妃娘娘也會去吧,我覺得有皇貴妃娘娘在,皇上就不敢去拈花惹草,娘娘她急了還不把那些小野花都揉得稀碎,我都能想象出娘娘橫眉豎目的樣子。”嵐琪兩眼放光,神采奕奕地說,“皇貴妃娘娘若去,四阿哥指不定也跟著,這樣胤祚就有伴兒了。”

    蘇麻喇嬤嬤笑得眼睛都眯起來,拉著嵐琪說:“您這醋吃得叫人愛也不是恨也不是,哪能這樣在背後編排皇上的不是,皇上既然帶後宮同行,必然不會有那些事,那些地方官員是瞎子嗎?將來皇帝總再有單獨出巡的時候,那時候您再在宮裏吃幹醋吧。”

    嵐琪哎一聲,無奈地笑著:“太皇太後也不許我說這樣的話,也就對嬤嬤說說。莫說出門采野花,就是皇上這大半個月天天輪著翻牌子,我心裏都酸透了。”

    蘇麻喇嬤嬤輕聲笑道:“娘娘就不怕萬一有了,不能出門?您也體諒體諒萬歲爺呀。”

    嵐琪正羞赧嬉笑,伺候蘇麻喇嬤嬤的宮女進來,捧了兩隻大盒子說:“貴妃娘娘送來的補藥,說知道嬤嬤您身子不大好,送這些東西來問候您。”

    蘇麻喇嬤嬤微微蹙眉,吩咐她們把東西放好,輕聲嘀咕:“這難不成還要去謝恩?”

    嵐琪勸她:“皇上要大家都把您當長輩敬重,您謝什麽恩,皇上送東西來給您,也不讓您跪接的,罷了吧。”

    蘇麻喇嬤嬤卻道:“萬歲爺給奴婢麵子是情分,奴婢可不能壞了禮數沒尊重,奴婢自己不去,也該派個宮女去打聲招呼。”

    嵐琪便替她安排,讓慈寧宮的宮女跑一趟鹹福宮謝恩。而說起溫貴妃近來的遭遇,蘇麻喇嬤嬤毫不客氣地說:“娘娘離她遠一些就好,她獨自成不了氣候,可一旦和家裏的人又勾搭上就難說了。鈕祜祿家在這後宮的眼線爪牙無孔不入,您一定要小心。”

    見嵐琪聽得變了臉色,蘇麻喇嬤嬤更嚴肅地說:“不隻是鈕祜祿一族,太子外祖,國舅爺府上,連明珠也管著內務府,這宮裏頭角角落落都有他們的存在,不害人的時候沒事兒,若要起歹念,防不勝防。”

    “就像上回在我吃的東西裏下迷藥,就連永和宮裏也有不幹淨的,我說皇上怎麽把我那裏的人換了幾個,可他又不對我明說,我也不敢問。”嵐琪麵色沉沉,再無方才明媚的笑臉,她再如何笑看風雲,深宮險惡是不會改變的,蘇麻喇嬤嬤這一敲打,讓她鬆懈的防備之心又緊了。

    蘇麻喇嬤嬤冷笑:“莫說永和宮,慈寧宮裏也有這樣的事兒,您知道太皇太後對皇上對朝廷有多重要,早幾年的時候,還有人想下毒害主子,多虧上蒼庇佑太皇太後化險為夷。”

    嵐琪心頭一驚,但立刻又鎮定下來,她這麽多年在慈寧宮料理瑣事伺候太皇太後,好些事做慣了就不覺得什麽,但的確拿外頭來比一比,慈寧宮裏什麽都特別,茶水飲食一道道手,就是她泡的茶,也要有人先嚐過。

    “奴婢說這些可不是要嚇著您,就是覺得溫貴妃這一回回鬧的,太皇太後也沒道理逼著皇上去對她好,這樣她沒了盼頭,大概就要往家族上靠。”蘇麻喇嬤嬤憂心忡忡地說,“更何況還有了十阿哥,鈕祜祿一族比任何時候腰杆子都挺得直,當初鈕祜祿皇後足足等了十年都是空等一場,現下十阿哥,不就是他們的命根子嗎?”

    蘇麻喇嬤嬤的話不錯,溫貴妃一舉得男後,外頭局勢就有了變化,坤寧宮畢竟空著,不是說皇帝不想立後,大臣們就不惦記。誰知道皇帝哪天心血來潮就再立皇後,這上頭熬得再辛苦再久,也要握緊了不能鬆手。

    而皇帝南巡的事,果然因為各項準備都上了日程,雖尚未正式宣布,裏裏外外的人已差不多都知道了。風聞此次帶後妃出巡,悶在紫禁城裏的女人哪個不想隨扈,可到底是出遠門,和去木蘭圍場或去玉泉山等不同,想必能隨行者寥寥無幾,女人們把四妃以上都撇開,都想破頭地爭取著後頭幾個位置。

    除夕元旦轉瞬而過,康熙二十三年,新的一年又開始,皇帝本擬在三月出巡,誰料正月尚未過,沙俄老毛子就不讓清廷安生,侵入黑龍江璦琿一帶殺燒搶掠,皇帝震怒,派薩布素將軍兵臨雅克薩,痛擊俄軍,將其據點悉數焚毀,使雅克薩懸為孤城。

    這樣一鬧,南巡的事便擱置了,先前派出去的官員也都原路返回等待時日再南下,過了年就出發的納蘭容若也攜妻妾回到京城。這一日從朝堂上散下來,家丁來接他時說:“少奶奶今天去看了看沈姑娘,說沈姑娘病著,讓大少爺您散了朝過去瞧瞧。”

    “病了?”容若很是疑惑,一麵上了馬車,一麵想,他回京後就去看過沈宛,彼時好端端的,這才十來天的工夫,怎麽就病了?而妻子為何會去登門相見,她們還從未單獨相處過,今天見了麵又要說什麽?

    滿腹疑惑匆匆往私宅來,門裏家仆見了都忙說:“大爺,府裏少奶奶來過了,您可知道呀?”

    容若立定了問她們:“她們可有什麽事?”

    幾個丫頭老媽子都搖頭說不知道,隻是瞧見少奶奶離開時氣哼哼的。容若不禁皺眉頭,又問她們沈姑娘為何病的,一個丫頭說:“這幾天夜裏總在燈下寫字,乍暖還寒的時候,也不披一件衣裳又不許我們打擾,恐怕就著涼了。”

    “你們早該派人告訴我了。”容若歎一聲,疾步往屋子裏來。沈宛如產後坐月子的女人一般,腦袋上綁著頭巾防風,麵色如紙神情憔悴,十天光景,就換了個人似的。

    “病了為何不派人去告訴我?”容若沒頭沒腦就是這句話,但轉念就覺得不妥當。果然見沈宛清冷地笑著,可不是嗎,他作為男人本該多來看看她才是,且自黑龍江回來,他來私宅的日子,一雙手數得過來,可沈宛一直默默承受,半句怨言也沒有。

    “若沒有半途回京,這會兒該到哪裏了?”沈宛無力地問著,稍稍說句話就咳嗽,但心情似乎並不壞,還嘀咕著,“你說皇上南下還要去祭奠孝陵,那就離我家很近了。”

    “對不起,皇上不讓我帶你回去。”容若愧疚,不敢正視沈宛的眼睛。隻聽沈宛慢悠悠道:“家?我不過是隨口說的,我哪兒來什麽家,青樓裏生青樓裏長,爹娘是誰都不曉得,我是無家可歸的。”

    容若心疼她,忙說:“宛兒,這裏是你的家。”

    沈宛苦笑,卻是點了點頭:“是啊,說起來,還是這裏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所。可是容若,我總覺得京城容不下我,總覺得在這裏住不久,我大概早晚還是要走的。”

    容若覺得眼前的人,渾身上下都透著悲戚,忍不住追問:“宛兒,你今天怎麽了?是不是她來對你說了什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加入書架
別猶豫,趕緊下載微風小說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