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後宮叫德妃3(新版)

第十章 溫貴妃受辱(1/5)

    第十章 溫貴妃受辱

    覺禪氏候在外頭,先是玉葵幾個宮女來請她稍等片刻,可不多久就見人來人往忙忙碌碌,殿閣內一時燈火通明,她本以為是皇帝起身了,但很快出來的,卻隻有德妃自己。

    “皇上病了,正發燒昏睡,眼下不能去鹹福宮看望溫貴妃娘娘,貴人且回去好生安撫娘娘,讓娘娘平安分娩才好。一會兒我會派人去知會榮妃娘娘,皇貴妃那兒身子不大爽利,最好也不要驚擾。”嵐琪披著氅衣被左右攙扶出來,青絲散在肩後,似乎並不在乎儀容,對覺禪氏沒有拒人千裏的姿態,溫和地說著,“今晚要你受累了,貴妃娘娘初產,一定十分辛苦。”

    覺禪氏聽見這話,不敢再懇求,皇帝病了肯定不能去,實際上就算去了也進不到產房裏,可對溫貴妃來說,哪怕皇帝能隔著門說幾句話也是她莫大的幸福,可惜今晚這幸福,要不得了。

    “嬪妾這就回去了。”她躬身行禮,退出永和宮後一路匆匆又趕回來。冬雲見她單獨歸來,露出很大的失望,問起緣故,知道是皇帝病了,也仍舊歎息:“主子哪兒能信哪。”

    幸好在陣痛的折磨下,溫貴妃已經有些神誌不清,能懸著一口氣就很不容易,沒力氣再像先頭那樣說話哭鬧,誰知孩子一時半會兒生不下來。她差點兒憋過一口氣後腦袋有那麽一瞬的清醒,立刻又惦記起這些事,知道覺禪氏回來了,知道皇帝沒來,恨得咬牙切齒,怪德妃擋駕,說他們騙人。

    冬雲急了,便說她:“娘娘若這樣去了,就再也見不到皇上,您憋口氣好好把孩子生下來,隻有健康地活下去,才能有機會見皇上啊。”

    溫貴妃隻是哭泣,之後痛苦又襲來,容不得她再哭鬧。榮妃也匆匆趕到,又說起皇帝生病的事,她這才信了幾分。隻是頭一遭分娩就遇上胎位不正,幾乎折騰掉一條命,最後總算把孩子生下來,過度虛弱的溫貴妃都來不及看一眼孩子,就昏睡了過去。

    孩子哭聲嘹亮,外頭人聽見都鬆口氣,再等進來看,才知道是個健健康康的男嬰。溫貴妃雖然曆經辛苦,但總算性命無憂。眾人又忙忙碌碌收拾半天,等榮妃叮囑乳母幾人好好照顧小阿哥,踏出門準備離開時,天已亮了。

    鹹福宮裏的人折騰了一夜,永和宮裏也沒閑著,皇帝似乎是積勞,突然半夜裏發燒,太醫來了兩撥。嵐琪本想寸步不離地照顧,可她還在月子裏,硬是被環春幾個請去別處歇息,很不踏實地等了一整晚,天一亮她就要回來看玄燁。

    好在皇帝的燒來得急退得也快,這會兒麵上氣色已經恢複,正睡得很安穩,今日的早朝必然是免了。嵐琪悄悄又退出來後,才聽環春說榮妃娘娘送來消息,溫貴妃生了個小阿哥,母子平安。

    她被眾人送回屋子裏讓躺著休息,自己不禁嘀咕說:“昨晚堅持不讓皇上在我這裏睡就好了,我還在月子裏,總該避忌一些,而他昨晚的確胃口不好,我該察覺他不舒服才是。”

    “主子怕外頭的人說三道四嗎?”環春送來早膳,讓她先吃幾口,笑著說,“好在是在咱們這兒,及時發現及時請太醫,若在別處還不定怎麽樣,您且放心,皇上醒了也一定會這麽說。”

    “可我又不能照顧他,這一晚上也沒睡踏實。”嵐琪喝了幾口粥就不想動了,讓環春去煲湯,備著皇上醒來喝。

    “乾清宮來的人會準備皇上的膳食,奴婢過會兒收拾一下,就要去鹹福宮替您賀喜貴妃娘娘的,禮物是之前就備下的,您已經看過了。”環春說著,又叮囑嵐琪,“奴婢去去就回來的,您可別鬧著綠珠她們讓您去照顧皇上,皇上醒了也會不高興。”

    “知道了知道了。”嵐琪不耐煩環春囉唆,打發她趕緊出門,但想想又叫回來說,“溫貴妃那性子,未必肯信昨晚皇上真的病了。若是她也醒了,見了麵一定要問你好多話,你自己瞧著,頂好是別見她的麵,禮送到就是了,實在躲不過,你也說好聽的哄哄她。”

    環春應承,換了體麵周正的衣裳,帶了一個小宮女捧著賀禮過來。這邊果然已十分熱鬧,一些貴人常在都親自登門,環春雖是個宮女,可代表永和宮德妃,幾位貴人也要讓她一讓,禮物送到後替自家主子行禮道賀,本想就此離開,溫貴妃卻讓人把她叫住了。

    進了屋子,隔著一道屏風,環春又向溫貴妃道賀,裏頭虛弱的聲音卻問:“皇上的身體好些了嗎?”

    環春冷靜大方地回答:“萬歲爺天亮時就退燒了,太醫說是積勞,養幾天就能好,萬歲爺眼下還睡著。”

    溫貴妃卻突然發難,質問環春:“德妃還在坐月子,做什麽留皇上過夜,宮裏的規矩她不懂嗎?她不懂,你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懂?”

    環春沒有辯駁,隻一味認錯:“奴婢該死,實在是沒想到這麽多,娘娘教訓的是。”

    溫貴妃竟是毫不顧忌地恨道:“你家主子要留,你們又有什麽能耐勸說,果然她是與眾不同的。”

    邊上冬雲見話越說越難聽,忙笑著岔開話題,更越過主子直接把環春打發了,親自送到門外頭,好生說:“娘娘她身子不舒服,對我們也這樣子。你回去對德妃娘娘可別說得這樣直,即便說了,也勸娘娘看在我們主子才吃了苦還沒緩過來的分兒上,看在小阿哥的分兒上,請德妃娘娘別計較。”

    環春客氣地說不在意,大大方方地離了鹹福宮。等她回來時嵐琪正好補覺睡著了,之後還是皇帝先醒了,說在這裏養病要鬧得嵐琪不能好好休養,便不驚擾她,立刻就先回乾清宮,畢竟在那裏還能一邊養病一邊見見大臣,永和宮裏總有許多不方便。

    跟去乾清宮侍疾的是皇貴妃,四阿哥被送過來讓嵐琪看顧,等嵐琪醒來搬回自己屋子,就陪著倆兒子玩耍。小家夥們不知從哪兒聽來的,六阿哥膩著母親問:“胤祚又有小弟弟了嗎?額娘,我想去看小弟弟。”

    嵐琪笑道:“是貴妃娘娘生了小弟弟,比九阿哥還小些,過些日子額娘身上好了,再領你去看。”

    胤祚聽了高興地跑去拉著胤禛:“哥哥,我們去看小弟弟。”

    胤禛卻一本正經地說:“我就要上書房了,以後不能每天陪你玩,你快些長大才好,我們一起上書房。”

    嵐琪很驚訝,到月底胤禛才不過五周歲,過了年虛齡也就隻六歲,三阿哥要明年開春才進書房,他這一同去,竟比兄弟幾個都早。問胤禛是幾時的事,他說是額娘決定的,說他已經長大了,不能再一心隻知道玩耍。

    胤祚很不高興,糾纏母親說他也要去書房,胤禛在一旁見弟弟哭鬧,便很有哥哥的架勢說他:“你總這樣哭鬧,才不能去書房,你要快點長大才好。”

    “額娘,胤祚也要去書房。”六阿哥見哥哥說他,更加委屈,膩著母親撒嬌。胤禛卻又把弟弟拉過去說:“我還沒去呢,現在能天天陪你玩,你再哭我可就走了。”

    小家夥噘著嘴立刻不哭了,乖乖地跟在哥哥身後。嵐琪看得心裏暖暖的,想起環春曾說的大兒子小兒子的話,更盼著將來他們都長大了,兄弟倆還能像現在這樣親厚友愛。

    眨眼工夫,皇帝膝下又添一子,今年四位妃嬪熱熱鬧鬧地有身孕,如今接二連三地臨盆分娩,先後生下兩男兩女,唯獨皇貴妃的小公主沒保住。若單她一個人懷孕生子也罷了,偏偏這樣子,才顯得更可憐。

    似乎是為了顧忌皇貴妃的可憐,除了德妃生小公主玄燁很在乎,宜妃和溫貴妃生皇子,皇帝都沒怎麽興奮。宜妃那兒是隔了幾天才去看了一眼孩子,現下那麽不巧又病了,更不能去鹹福宮看望貴妃母子。

    溫貴妃一天天地盼,眼看著小阿哥洗三了,眼看著五六天過去了,仍舊沒見到皇帝進鹹福宮的門。

    十餘日後,嵐琪也已經出了月子,本來宮裏的尊卑規矩不能僭越,她該親自再來一趟鹹福宮,偏偏太皇太後身上不舒服,經年舊疾又纏上來,她一門心思撲在慈寧宮裏照顧。隻等十月將過,皇帝忙完了黑龍江的事,才聽說去了趟鹹福宮。

    太皇太後私下歎息:“照溫貴妃的脾氣,她一定以為別人都攔著擋著不讓皇帝去,實則連我都去勸過了,可皇帝那裏脫不開身,今天推著明天,明天記著後天,隻要他心裏沒這個事兒,就怎麽都想不起來的。”

    更將嵐琪叫到跟前說:“比起皇貴妃鋒芒畢露,溫貴妃這種陰晴不定的人才更要小心,她不定哪天又發了癔症,你要遠遠地躲開她。”

    而太皇太後到底是上了年紀,如今病一場再不比從前容易恢複,直到十一月才稍稍見起色。

    十一月,皇帝擺宴犒賞平台將士。本早早說要請皇祖母出席,如今這模樣,老人家經不起宴會的辛苦,玄燁也不敢勉強。擺宴那一日,宮中女眷都列席,連出了月子的溫貴妃也在,隻有德妃陪著太皇太後沒來,前頭鼓樂齊鳴沸反盈天時,嵐琪正陪著太皇太後在慈寧宮安安靜靜地用膳。

    太皇太後心疼嵐琪為了她甘受寂寞,悄悄告訴她:“明年玄燁要南巡,你小心些身子,別到時候又有了,不能跟出門。”

    “太皇太後又欺負人。”嵐琪以為隻是一句玩笑,還道,“皇上真要南巡,臣妾也要留在宮裏伺候您,隨駕的人不少,可慈寧宮少不了臣妾。”

    “哪個稀罕你在跟前,年紀輕輕不隨皇帝出去多開開眼界,和我一個老婆子窩在家裏做什麽?”太皇太後卻是認真的,“南巡的事眼下玄燁隻跟我提了提,你也不要對別人說,明年總要去一回,到時候你隨駕去,自然也不隻你一人,可你也別留下。”

    嵐琪心裏是一直惦記著玄燁那個天高海闊的許諾,說要帶她大江南北地走一遭,可如今真到眼前了,她卻放不下年老的太皇太後。更何況如今剛生了一場病還沒完全康複,這會兒跟她說撂下這裏出門去,她是一點兒心思也沒有。

    “我好好養著,你總能放心了吧。你也不想想,我真病著的時候,皇帝會出遠門嗎?到時候玄燁出門,我必然是康健的,既然如此,要你在跟前做什麽?”太皇太後一心要嵐琪隨駕,更感慨,“怪我身體不如從前,不然也跟你們走一遭。”

    “臣妾聽您的,現在好好伺候您把身體養起來,到時候安安心心出門玩。”嵐琪見太皇太後要不高興了,不敢再堅持,滿口答應下,這才見老人家露出喜色。之後說些有趣的事,前頭皇帝又送來各色禦膳,再後來太子代替皇帝來看望太祖母,太皇太後與他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散了。

    夜漸深,伺候了太皇太後安寢,嵐琪才退出慈寧宮。出門時天上微微飄雪,她來時是散步走來的,蘇麻喇嬤嬤便讓慈寧宮的轎子送德妃娘娘回去,嵐琪沒有推辭,她畢竟才產育不久。坐了暖轎回去,正暖暖地攏著氅衣捧著手爐閉目養神,轎子忽然停了。

    紫玉的話傳進來:“主子,好像是宴會散了,溫貴妃娘娘的轎子從前頭過來了,咱們要讓一讓。”

    “落轎,讓我下去。”嵐琪知道貴妃終究比她尊貴,禮數周全總不會有錯。但算算日子竟有兩個月沒見過麵了,貴妃分娩那晚的事也不知她心裏的誤會幽怨是否放下了,下轎後看著溫貴妃的暖轎緩緩過來,嵐琪心裏不免有些忐忑。

    除了溫貴妃一行,身後另跟了一乘轎子,該是覺禪貴人,按理她也該下轎見過德妃,可卻隨著溫貴妃的轎子筆直走過。倒是轎子經過時,覺禪貴人挑起了簾子向德妃欠身示意,嵐琪亦是微微一笑,等她們走遠了,才轉身上轎子。

    紫玉打起簾子伺候主子坐回去,嘴裏嘀咕著:“主子有禮貌,那怎麽覺禪貴人就不用下轎了?貴妃娘娘故意的吧,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這麽過去了,早知道您也不必下來受凍了。”

    嵐琪含笑說她:“你這話回去叫環春聽見,她就該打你了。別人怎麽樣和我什麽相幹,咱們永和宮上上下下端正禮數,那樣才不會被人挑錯。你看你現在不就挑覺禪貴人的錯了?若換作咱們,人家背過去也要這樣說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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