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唐皇

1049 武後賓天,扶柩歸京(2/4)

    內衛眼線奏報的情況不獨隻有那一篇《鳩鳥賦》妖文,凡所相關人事線索都有述及,足足幾大卷的書文內容。

    “看來是隻有這麽多了。人事潦草,不當大事……”

    在將這些奏報翻閱一遍後,李潼略作歎息,給出了這樣的評價,心情既有幾分欣慰,又略感意猶未盡。

    後世對於武周代唐、特別是對武則天這個人,評價褒貶不一,但無論有著怎樣的看法與評價,大多都是立足於一個完整的曆史進程進行評說,而對當時此世產生的影響,則就有些不夠盡實。

    拋開感情因素的影響,李潼對他奶奶執政以來還算比較認可,對世族的製裁壓製、對人才的選拔與寒門的啟用,還有就是在內政方麵的建設。

    上層政治態勢混亂不堪、對外戰爭的一塌糊塗,這都是客觀存在、無從洗地。但是對開元政治人才的發掘與儲備,以及民生政治提供的基礎,也的確是增益明顯。

    起碼就李潼而言,如果不是他奶奶長期持續的對關隴世族的壓製削弱,他也難能獲取這麽大的施政空間,可能到現在還要沉浸在彼此傾軋的政鬥中,甚至於無望大位。從這一點而言,他的開元政治與他奶奶的統治的確是一脈相承。

    但是最為一個當世之人,從皇權的角度出發,武周代唐的影響的確是深刻且惡劣。哪怕此世有李潼插隊上位,避免了他三叔、四叔時期局勢混亂、政變頻頻的彎路,但情勢之中的隱患始終存在著。

    盡管開元君臣勵精圖治、內外用功,但也隻能通過大局的穩定去抵消隱患的危害,卻做不到完全的杜絕。

    道理很簡單,那就是武則天以女主當國給這中古政治生態以及時流人心價值觀等等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大了。皇權的體麵與威嚴在這一場漫長的政治當中,可以說是被破壞的千瘡百孔。

    在這中古世代裏,女主當國終究不是政治常態,這都可以實現,還有什麽不可能?

    這就好比在一個民風淳樸的時代中,人人安守本分、努力工作,並認為可以憑此過上富足幸福的生活,結果卻突然出現一個投機取巧、用非常規的手段聚斂到大筆財富的人。

    盡管他未必傷害到我,但我的本分與努力在這種現象的襯比下變得全無意義,甚至有些愚蠢,自然就難免心理失衡、戾氣滋生。這種心態的變化,並不源於道德層麵的恨富,而是價值觀被摧毀的幻滅感。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哪怕這種現象遭到了嚴厲的製裁與及時的補救,但所造成的傷害影響卻仍會頑固的存在於每個人的內心中。

    對皇權的褻弄與更迭,又比取巧牟利嚴重得多。無論李潼在這個位置上做的有多好,但這頂白帽子曾經被任意把玩的事情仍然深在每個時流的記憶裏,不知何時就會滋生壯大成吞噬理智的心魔猛獸。

    無論是出於倫理道德,還是政治上的承繼關係,李潼都難以做到對他奶奶進行徹底的審判批鬥。而他既已做出這樣的選擇,必然也要承擔相應的代價,應對類似的騷亂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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