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唐皇

1049 武後賓天,扶柩歸京(1/4)

    自上次突然昏厥之後,太皇太後的身體狀態便每況愈下,每天昏睡時多,清醒時少。

    聖人終究還有許多的軍國大事需要處理,也難寸步不離的朝夕守護。同時心裏也明白,這樣的狀況已經不是藥石人力能夠挽回,與其整日愁容相對,不如在這最後為數不多的時光裏盡力彌補一些人事上的遺憾。

    為了讓宗親故舊們便於出入探望,聖人索性搬離了上陽宮,回到太初宮視事辦公,隻在朝夕探望,並留皇後等女眷們於上陽宮照料。

    家事之外,這段時間裏朝事也頗繁忙,北征軍事的各項收尾,各道諸州的政務匯總,以及每年一次的科舉典選等等。

    今年的科舉策問題目由聖人親自擬定,內容多與止戈休養有關。科舉的意義不僅僅在於典選才士,同樣也有著上通下達的作用。

    開元以來,大唐的用政基調就在於複興,無論對內還是對外。過去這十年時間裏,在內恢複了綱常秩序,完成了天下籍戶的編修,授田勸耕、民生欣然。

    對外的成果那就更加輝煌了,先是擊敗吐蕃、收複了青海,接著又震懾新羅、重治百濟並消滅了靺鞨人的叛亂,如今又犁庭掃穴、攻破了突厥餘孽,在疆土上恢複了高宗全盛時期,甚至還有增益。

    李潼並非窮兵黷武、好大喜功,凡所對外的戰事也都保持著相對穩定的節奏。但即便如此,他也深知眼下民力使用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接下來需要進入一段全麵深入的修養期。隻有根基夯實,未來才能繼續走遠,開創更大的輝煌。

    所以今年的科舉,也是對外界釋放的一個信號與承諾,在保證當下疆土控製力的前提下,未來起碼十年時間內,朝廷都不會再作大的征戰計議,給民眾以充足的休養。

    這也並不是滿足當下、雄心冷卻,自古以來兼並容易而凝聚實難,大唐立國之基礎、周邊境域之環境,終究不適合走上以戰養戰的高速擴張。若不想鯨吞萬裏隻作曇花一現,便需要一個更加牢固的基礎。

    這樣的想法也並非李潼一人之計議,今年的科舉選士雖然沒有出現什麽後世耳熟能詳的名臣才士,但凡所策問論述也都可圈可點,並非一味的歌頌,多有針砭時弊的文章湧現。

    有一些文辭論證過於尖銳,看得李潼都頗覺臊熱。他於此世興治,雖然占了幾分先知的便宜,但也知過往十年諸多大事興作,即便勉強顧得大體,小處難免會有失察。

    諸科舉選人們文章筆力或是不如在朝臣員老練純熟,但因其身份特殊、介於官民之間,各類觀點也頗有可作借鑒自警之處。一些官方立場難作審察的地方弊病,也從這些來自州縣的選人們文章中體現出來。

    除了與民休息的基調確定之外,一些遺留的人事問題也已經到了該作了結的時刻。

    李潼並不知李隆基對於自己“籬牆築定、打掃廳堂”的計劃預判,但這段時間裏除了正常的軍政事務處理之外,他對於長安的一些人事隱患也的確頗有用心。即便聽到這些言語,也不會因知己難尋而有什麽憐憫。

    發生在長安的一些騷亂,在四月初消息傳遞到了東都,首先抵達的是內衛眼線的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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