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唐皇

1049 武後賓天,扶柩歸京(3/4)

    嫉妒會讓人麵目全非,私欲則又會鼓動人作死試探。每個人都有其所麵對的現實處境,深明大義、順應大勢是理智充足才能保持的狀態,但誰又能常年累月的保持理智、心態不崩?

    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這種隱患切實存在著,存在於每個人內心瘋狂、負麵的想法中,如果要強求杜絕,那隻會是舉世皆敵、眾叛親離,總有刁民想害朕!防民之口尚且甚於防川,更何況內心中的幽暗。

    最正確的做法還是強大自我、建設秩序,擠壓混亂的生存空間,隻要本身足夠強大,即便有所騷亂,也難以傷及根本。

    過去這些年,李潼也的確是這麽做的,確保自己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縱然與敵同行、禍患始終存在,但對比之下終究會越來越小。

    人心中自有幽暗險惡,當然李潼自己也絕談不上心向光明、心跡坦蕩。絕大多數的情勢隱患都可以交給時間、交給大勢去逐漸消弭,但終究會有一些冥頑不靈、野性難馴之類,這就必須要暴力消除、徹底的了斷。

    同李潼共在此中天地,對李隆基而言是一大悲哀。哪怕他一直安分守己,李潼怕也難豁達到一直控製殺心,由其安享一生,更不要說他一直的蠢蠢欲動、撩人心弦。

    消滅一個李隆基,對李潼而言自不是難事,甚至倫理道義對他都不成阻礙。但此前是何必如此,如今則是所求更多。

    太皇太後將要辭世,結束這傳奇又紛擾的一生,而李潼與他的大唐開元也要告別過往,步入新的境界、新的天地。

    世情的轉變與進步,需要一定的儀式感,需要一個標誌事件。當此時機,血祭一批適亂不安、懷謗此世的隱患人事,也算是懲前警後、輕裝前行。

    內衛奏報凡所相關的人事,比李潼預想中要輕微一些,一些他已經打算借此清除的人都沒有涉此中。

    一方麵自然是漠北新勝、大局愈穩消除了這些人的險惡心跡,另一方麵則就是他對臨淄王顯露的惡意已經越發清晰,讓一部分時流怯於靠攏。

    李潼對此也是既感覺有些遺憾,又不無欣慰。

    察察則無徒,既然當此家國重任,終究還是要有所包容,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匹夫一怒伏屍兩人,天子一怒則血流漂杵,他奶奶給他擬字慎之,如今他也要緣此自警。

    有求生之欲,我自賜之活路,開元政治該當有這樣一份開明與包容。但若生機不能緣我而求,哪怕再如何苦心孤詣,最終隻會是妄求。生殺由我,舍此無貳!

    內衛信報送來的第二天,留守府的奏報便也到來,而且一來便是兩份,除了留守府奏章之外,雍州長史王方慶另有加奏。

    留守府的奏報主要述及長安城眼下的軍政布置以及民生狀況,《鳩鳥賦》妖文也有述及並附李昭德的應變計略,但卻無置猜度之辭,隻是奏請聖人遣員調查。

    對此李潼也並不意外,留守府職在維穩,隻要能維持住關內軍政大體,便算是盡責。若真妄加猜度、節外生枝,那就是逾越本分了。

    王方慶的加奏內容則更少,無涉具體事務,通篇讀下隻是問候。但這也是此處無聲勝有聲,他身為留守之一,既然留守府以作章奏,若事至於此,則就完全不必再置別辭,既然再作發書,那就意味著事有未盡、言有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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