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共乘風

第六章 深夜狗肉香(1/5)

    第六章深夜狗肉香

    一:那少年卻又換了副神色,笑意寸寸蔓延,他眼睛裏滿滿都是惡意的挑釁:“今日就此為止,咱們後會有期……慢慢玩。”

    自從被那少年騷擾後,阿煢在陰山之上走得越發小心翼翼。

    她提著紙錢香燭等物又圍著山頂找了足足一整圈,仍是未能找到所謂的聖地。

    有了先前被人跟蹤的經曆,這次她比之前要走得更謹慎,邊走邊用眼角餘光去感受,可有人在繼續跟蹤自己,果不其然,未過多時她便發覺有人尾隨在自己身後,那人一路跟得緊,總之,不論阿煢走得快還是走得慢,他都能悠然跟在其身後,也不知其究竟有何目的。

    阿煢暫時辨不清尾隨自己者是敵是友,也無從確認可還是那少年,心中著急,麵上也依舊裝出副急切的樣子。

    隻是今日怕是就此為止了,先不說憑借她一己之力可能找到那所謂的聖地,即便真讓她找到了,怕是連有沒有命下這陰山都不得而知,思及此,阿煢直接舍棄了再尋聖地的念頭,隨意尋了個碑文已模糊到完全看不清其上文字,且爬滿雜草,明顯就無人來祭拜的墓,“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嘶聲哭喊著:“娘,女兒來看你了!”

    隨著她這麽一跪,緊隨其身後的腳步聲陡然就停了下來。

    她跪在墳前,一邊組織著語言絮絮叨叨與這座完全不知葬著何人的墳塋說話,一邊斜著眼,用眼角餘光觀察身後之人的動向。

    她既不知那人的目的,自然就無法輕舉妄動,她聲嘶力竭地在墳前號了老半天,身後之人都無任何動靜,一直都不曾進行下一步。

    如此一來,阿煢倒也有了初步判斷,首先排除掉那人是劫匪,想半路打劫搶人錢財的可能性;其次,又排除那人想取她性命的可能。最終,阿煢將那人與昨夜的挖墳人捆綁在一起,乃至今日所遇到的那個少年,她也隱隱覺著其定然與那兩個挖墳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指不定他們還就是一夥人,隻不過阿煢暫時缺乏證據來證明這個推測。

    已然打定主意要下山的阿煢又號了幾聲,方才給那座無名氏的墳上了一炷香,又不著痕跡偷偷觀看一番,方才挽著竹籃,三步一回頭地往山下走。

    阿煢回到天水府的時候已至黃昏,她才欲往世子府趕,便徑直飛來一隻兩掌大小的夜鴉。

    這隻夜鴉恰是她與陸九卿的傳訊工具,既然它來了,也正說明陸九卿回了她先前傳出去的信。

    她不動聲色將周遭打量一番,確認四周無人後,方才解下綁在那夜鴉腿上的竹筒,取出一張寸許大的條子,上麵隻簡略寫了一句話:“城中乞兒有古怪。”

    短短七個字寫得沒頭沒尾,阿煢根本不知究竟是在回複她先前寄出的那封信,還是陸九卿下達的另一個指令。

    阿煢擰著眉頭思索片刻,便隨手將這張條子給毀了,直往世子府所在的方向走。

    她抵達世子府已是一盞茶時間以後,縱然世子府管家與阿煢已混熟,見到穿女裝的她仍是一愣,半晌方才反應過來,鬧明白這竟是陸大人。

    阿煢尋白為霜心切,管家又是個能藏得住情緒之人,以至於見到白為霜那一刻,阿煢都未能反應過來自己仍穿的是女裝。

    更令阿意外的是,陸九卿今日竟也在世子府。

    阿煢畢恭畢敬朝白為霜行了個禮,方才笑吟吟地望向陸九卿。

    陸九卿神色不變,倒是白為霜見著阿煢這樣一副打扮神色頗有些古怪,他三言兩語打發走了陸九卿,擰著眉頭對阿煢道:“你怎穿成這樣?”

    他這話語裏滿滿都是嫌棄,也不知他究竟是在嫌棄阿煢穿女裝,還是在嫌棄阿煢這一身太過邋遢。

    阿煢又不是白為霜肚子裏的蛔蟲,自不曉得白為霜究竟在嫌棄什麽,也懶得去糾結他到底是在嫌棄什麽,才欲與其說自己今日所聞,他便正了正神色,道:“你來得正好,本王恰有事要與你商討。”

    阿煢才欲出口的話,又一下子被咽回了肚子裏。

    楚地向來潮濕多雨,臨近的建寧縣已然鬧了洪澇,近日已陸陸續續有災民逃至天水府,再過幾日怕是會來得更多。

    白為霜要與阿煢商討的便是,叫她混跡在災民中,想法子打入天水府內乞兒窩內部。

    白為霜說是與阿煢商討此事,卻全程都皺著眉頭,一副十分不願讓阿煢去辦此事的模樣。

    這事恰好與陸九卿回的那句“城中乞兒有古怪”,相對應,此外陸九卿又恰恰好在此處,著實讓阿煢心生懷疑,懷疑這個決定究竟是白為霜做的,還是陸九卿做的,可若是陸九卿做的決定,白為霜又為何要照做呢?

    阿煢一時間想不通,緊接著又聽白為霜解釋了一句。原來他上次埋下的眼線也已經摸到乞兒窩與吸血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阿煢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才欲轉身離開,又被白為霜喊住,轉身停了下來。

    她茫然回首,卻聽白為霜道:“潛入乞兒時,你莫要再穿女裝了。”

    白為霜這話說得沒頭沒腦,卻叫阿煢如遭當頭棒喝,她竟一直都沒反應過來,自己而今穿的是女裝!

    所以,她方才就這麽大剌剌地穿著女裝在白為霜與陸九卿二人麵前瞎晃!

    所以,白為霜到底知不知道陸九卿已然知曉她的身份,而陸九卿又可知曉白為霜已揭破她身份之事?

    阿煢莫名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簡直恨不得將自己掐死來泄憤。

    她本欲開口解釋,微微張著嘴,欲言又止地望了白為霜都能解釋出個所以然來,隻得作罷,更遑論白為霜也一副不想與她多說的模樣,二人眼神才撞上,他便回以她一個白眼。

    阿煢更覺無奈,不明白自己怎麽又招惹這位大爺了。

    用過午膳後,阿煢便馬不停蹄地連日趕至建寧縣。

    建寧縣果然被大水淹得徹底,阿煢目之所及處皆蒼茫,她緩緩籲出一口濁氣,尋了個人少的地方下水。

    而今尚未入夏,冰冷的河水漫過胸口,寒意瞬間鑽入骨頭縫裏。

    阿煢凍得直打哆嗦,手臂緊緊地抱住一根漂浮在水麵的圓木,直喊救命。

    瓢潑般的大雨仍在繼續下個不停,阿煢不知自己究竟嗆了多少口水,亦不知自己究竟抱著這根圓木喊了多久,隻知天將黯下之際,終於有人伸出一根竹竿,將她拉到岸上去。

    白為霜隻是讓阿煢混入災民中,並未叫她這般做,她卻覺著,既然都已經開始做戲了,便要將整場戲做全,她這般做來所耗時間雖多,甚至極度危險,卻給自己製造了充足的證據,這樣的天災之中,建寧縣所有戶籍定然都被大水衝走,即便有人懷疑她身份作假,也拿不出任何證據,她反倒能將今日所見的所有人都變作她的證據。

    救阿煢的是個年近三十的粗漢子,嗓門大心卻細,瞧阿煢麵色蒼白腳步虛浮,連忙將其背至一間臨時搭建的草棚中。

    草棚中燃著火堆,火堆旁圍了近十人,有老有少,皆是受難的建寧人。

    雨下至半夜便停了,蜷縮在茅草棚中睡得正酣暢的阿煢突然被人搖醒,原來這夥人打算趁著雨停了,連夜趕往天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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