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共乘風

第三章 久別又重逢(1/5)

    第三章久別又重逢

    一:她不明白自己所做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那場被她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複仇又究竟是為了什麽?

    五年後……

    年僅二十的陸阿煢考中殿試,名列第七,至此名揚天下。

    少年成名的她任天水府下梅城縣縣令之職,於次年春還鄉。

    次年春。

    楚地冰雪消融,阮水江上碧波萬頃,白為霜一襲天青色錦袍長身立於畫舫之上。

    江景吾又在設宴酬賓,觥籌交錯夾雜著靡靡絲竹之音,白為霜素來喜靜,又嫌那些媚眼橫飛的舞女身上脂粉氣息太過濃鬱,淺啄幾口清酒便跑去船頭吹風。

    河風輕輕拂過麵頰,他終於籲出一口濁氣,遠目眺望河岸。

    而今正值早春,沿岸一片花紅柳綠,這般倚在欄杆上吹風著實愜意,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似有一直在此處待下去之意。

    今日陽光明媚天朗氣清,又恰逢休沐日,故而兩岸遊人如織。

    令白為霜覺著奇怪的是,明明岸上有著這麽多的行人,為何那抹鮮紅偏偏就能撞入他眼裏,他斜倚欄杆的身子在一瞬之間變得僵直,所有注意力皆集中在那紮眼的紅衣少年身上,那抹紅影卻像變戲法似的,一晃便消失在茫茫人海裏,仿佛先前所見不過是錯覺。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霎時湧上心頭,他瞪大眼,試圖從人群中剝離出那抹鮮紅。

    兩岸人潮洶湧,那抹鮮紅宛若沒入湖海的一尾鯉,某個瞬間,那尾鯉就要再度顯出身形,臨風立於春風裏,微一側首……白為霜身後便傳來了江景吾的聲音。

    江景吾一身酒味撲鼻,懷裏摟著個滿臉嬌羞的舞姬,一派風流地調侃道:“打一開始你就盯著人家看,嘖嘖,我竟看不出你這小子好這口。”語罷,他又低頭盯著人舞姬細細打量,“咦,不過這姑娘怎看起來有幾分眼熟呢?似乎……似乎與那陸阿煢有幾分相似啊。”

    聽聞此聲,白為霜不禁猛地一回頭,就在他回頭的空當,那抹紅影便這般徹底消失不見了。

    白為霜麵色微慍,黑著臉望了江景吾一眼:“滾。”

    江景吾忙拍拍舞姬肩:“聽到沒,人白大美人叫你滾呢。”

    舞姬泫然欲泣。

    白為霜又瞪了江景吾白為霜一眼:“本王是叫你滾。”

    江景吾這廝與阿煢倒是同道中人,一樣的臉皮厚,都這般光景了,還能嬉皮笑臉與那舞姬道:“白大美人又鬧脾氣了,你先進去。”

    舞姬款款而去,江景吾方才恢複正經,頗有幾分嚴肅地道:“你是世子,又不是和尚,這般不近女色是為哪般?”

    白為霜懶得搭理他,江景吾卻愣是不肯走,非杵在這兒自說自話。

    白為霜宛如老僧入定一般,對江景吾那廝所說之話一概不理,江景吾無計可施,眼珠子一轉,突而慘叫一聲:“呀!你該不會真斷袖了吧!一直惦記著那陸阿煢,嗯?”

    白為霜靜默不語,隻拿一雙冷若寒霜的眼狠狠剜他。

    江景吾這廝非但不收斂,反倒越發來勁,絮絮叨叨在一旁念叨著:“慘咯,慘咯,這下又該如何是好!”

    白為霜早已過了暴躁的年紀,對江景吾所說之話充耳不聞,隻當他在放屁。

    於是,二人一動一靜,一吵一悶,整個下午便這般過去了。

    臨近戌時,畫舫方才靠岸,白為霜直接無視江景吾的苦苦相留,畫舫甫一靠岸,便板著張討債臉下了船。

    白為霜他爹雖是權勢滔天的楚國公,乃是大周本朝唯一的異姓王,子女運卻稀薄得可憐,好不容易湊齊了兩個兒子,大兒子,也就是白為霜他哥,卻在四年前溺水而亡,本已立誌做一閑王的白為霜趕鴨子上架,被迫離開杏花天,繼承了這世子之位。

    故而本就表情缺乏的白為霜為了樹立威信,越發沒了表情,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一年不到便將這冷麵俊世子的名號傳遍大周,遠在帝都的阿煢自有所耳聞。

    聽聞此語的她但笑不語,隻暗戳戳在心中揣測著,也不知這聞名天下的冷麵俊世子再見她會有怎樣的反應,嘖,莫名有幾分期待又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話已扯遠,讓我們再度將視線集中在冷麵俊世子白為霜身上。

    且說白為霜下了江景吾的畫舫,已然抵達自個兒世子府,才一入門便匆匆跑來一人,附在他耳邊道:“新上任的梅城縣令自稱乃是您的故人,正在側廳候著。”

    這便是做世子的不好之處,從前他這閑人壓根就沒人搭理,自從做了世子以後,不論何人都想與他見上一麵。

    他素來不屑做多餘的交際,想都未想,便道:“不見。”

    “這……”與他通報之人頗有幾分躊躇,幾番掙紮後,仍是補了句,“那人道,他叫陸阿煢,乃是您在杏花天的同窗。”

    通報者此言一出,我們那泰山崩於前都不改色的冷麵俊世子瞳孔驟然一縮,緩了近兩息,方才道:“照樣不見。”話雖這般說,卻全無先前的氣勢,怎麽看怎麽都令人覺著他是在心虛。

    通報者見之不禁麵露幾分疑色。

    很快,那名喚陸阿煢的同窗便抱著隻不曉得從哪兒拐來的野貓粉墨登場,卻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嘖嘖,五年不見,白兄倒是越發不近人情了。”

    不知怎的,這一如從前的調侃話語落入白為霜耳朵裏像是突然變了個味。

    他愣在原地怔了怔,方才猛然掀起眼皮子。

    不過看了一眼,他便覺自己心口跳得厲害。

    他怎麽都沒想到,原來今日在畫舫上看到的那紅衣少年真是阿煢。

    阿煢生得俊朗,雖已至弱冠之年,仍是少年人的模樣,尋常人都穿不來的騷包紅衣裹在她身上說不出的好看,身姿頎長,眉目含笑,道不盡的肆意張揚,無端便叫人想到了“少年鮮衣怒馬”六個大字。

    相比較白為霜在畫舫上的驚魂一瞥。

    這還是阿煢暌違五年,頭一次見到白為霜。

    當年的冷峻少年郎已然長大成人,仍是一等一的美貌,卻又不複當年,總算長出些許棱角,將他與女子區分開。

    阿煢打量白為霜的同時,白為霜亦在打量她。

    阿煢生了張少年臉,打小便被人認作男孩,近些年卻有越長越柔和的趨勢。

    白為霜盯著阿煢這張越來越女氣的臉看了半晌,滿腦疑惑:這廝怎越長越娘氣了,莫非真斷袖了不成?

    阿煢自不知白為霜心中所想,悠悠收回目光,懶散一笑:“聽聞楚地頻出吸血案,下官特奉聖上之命,前來協助世子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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