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共乘風

第二章 蒼家嫡長女(1/5)

    第二章蒼家嫡長女

    一:阿瓊,你若是男兒身該有多好。

    阿煢不曉得自己究竟與白為霜抱在一起滾了多久,隻知道她與白為霜一同落地的時候,白為霜像個沒事人似的即刻爬了起來,反觀她自己,全身酸痛手腳無力不說,腹部還疼得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刀在裏邊不停地攪著。

    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痛所嚇倒的她,第一反應便是滾落途中有什麽東西插入了她腹部,連忙伸手去摸自己腹部,卻是一連摸了好幾十回合都沒摸出個所以然。

    然後,她越發迷茫了,不知自己腹部的鈍痛因何而來。

    阿煢兀自低頭沉思著,身後忽而有火光一閃,原來是白為霜擦亮了火折子。

    阿煢這人沒別的優點,最大的優點怕就是從不鑽轉牛角尖為難自己,既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的了,索性收斂心思從地上爬起,屁顛屁顛地跑去找正撿柴引火的白為霜。

    她肚子雖仍舊疼,卻不似前一陣那般厲害,已然平息不少,便自告奮勇去撿柴火。

    她才轉過身,就聽白為霜用那毫無波瀾起伏的聲音道:“你可是受傷了?”

    阿煢一愣,忙回過頭道:“我也覺著我受傷了,偏生又不知自己究竟傷到了哪兒,大抵是滾下來的時候受了些內傷吧,可你又是如何瞧出來的?”

    白為霜不答,隻用一種看白癡眼神望著她。

    阿煢仍是一臉茫然,白為霜受不了她這副蠢樣,終於忍無可忍,道:“你脫了衣服自己看。”

    換作平常,阿煢自不會放過這等好機會,趁機爬杆去調戲白為霜。

    今日的她格外聽話,白為霜話音才落,她便將外衫脫了下來,卻見自己衣擺上一片殷紅。

    她又下意識往自己屁股上一摸,毫無疑惑,摸了一手的血,而後,整個人都驚呆了。

    “怪不得我會肚子疼……”她越說神色越恍惚,“流了這麽多血,這可怎麽辦呀,我該不會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吧……”越想越覺苦情,“明明我還這麽年輕……都還沒嫁……娶老婆。”

    她又喃喃將娶老婆默念幾遍,突然間眼睛一亮,兩眼發自望向白為霜:“我想,我大抵是個傻的。”

    阿煢向來瘋癲,白為霜早就習以為常,一直沉默不語的他隻用眼神回複她:算你有自知之明。

    阿煢並非不知葵水與月信為何物,隻是這貨造訪得太過突然,以至於讓她措手不及。

    已然弄清楚自己究竟“傷”在何處的阿煢頓時變了臉,比先前以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還要來得慌張。

    不為別的,隻因她知道,女子若是來了葵水,日後必將經曆一番怎樣的變化,她本是女兒身的秘密必然也藏不了多久。

    白為霜本就不欲與阿煢有過多交談,見她又愣住不說話,反倒樂得清閑,從火堆中挑出根燒得正旺的柴枝,又開始漫無目的地四處打量著。

    阿煢猶自沉浸在來葵水的悲痛中。

    所幸她這人沒別的好,就是不喜歡在一件暫時無法解決之事上死磕,不過須臾,便已做好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的準備。

    待到她全然調整好心態,白為霜已然步伐沉重地舉著火把走了回來。

    阿煢悠悠抬起頭,卻冷不丁瞧見白為霜左手上托著顆猙獰的骷髏頭,縱然膽大如她,也要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個半死,於是,某個難以言喻的部位越發血流成災。

    尚未緩過神來的阿煢才欲開口,白為霜又以他那毫無起伏的聲音道:“是人骨。”

    這等從容,這等淡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說“是豬骨,拿去煲湯也不成問題”。

    不是阿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這廝表現得過於不正常!

    阿煢這廂正腹誹著,白為霜那廝又發話了,卻無半分揶揄之意,正經到讓阿煢這個胡思亂想的都不禁開始沉思,自己是否太過狹隘了,隻聽他頗有幾分嚴肅地道:“那邊還有很多。”

    什麽很多?

    毋庸置疑,自然是白骨很多了,阿煢一聽便覺頭皮發麻,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了,奈何還是抑製不住朝白為霜所指的方向望過去。

    像是特意讓阿煢看清楚一般,白為霜拋下那顆頭骨,又從火堆中撿起一根柴火,徑直走向他先前所指的方向。

    有了火光的照映,阿煢這一眼看得無比真切,不足十米遠的空地外密密麻麻鋪滿了屍骨,有的早已風化成骨,有的尚在腐爛中,一具一具整齊排列,猶如在向邪神做生祭。

    所幸楚地近幾個月來都未降雨,天氣也算得上是幹燥,否則阿煢簡直不敢想,自己與白為霜將會掉入一個何等可怖的修羅場。

    呈現在眼前的景象太過駭人,阿煢全身血液瞬間涼了下來,她又朝火堆湊近了幾分,方才找回幾分暖意。

    這一夜無人再說話,二人背靠背坐在了火堆旁。

    阿煢的肚子痛起來一陣一陣,時而像有人拿著刀子在裏邊絞,時而緩下來,隻隱隱有些悶痛,這般樂此不疲地交替著,十分之折磨人。

    山間夜裏極寒,阿煢本就經過一番生死角逐,而今又來葵水,簡直痛不欲生。

    腦袋昏昏的,隻想著睡。

    顧忌到阿煢此時正掛著傷,白為霜難得體貼了一回,道:“你先睡,我值夜。”

    阿煢倒也想睡,奈何今夜驚嚇太多,生怕一閉上眼,又會冒出個什麽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她忙不迭地搖頭,如實道:“我不敢睡。”見白為霜不說話,又接著問了句,“你怕不怕?”

    換作平常,白為霜自然懶得搭理她,今夜太過不尋常,白為霜破天荒地與她聊了起來,他不答反問:“怕什麽?”

    “當然是,怕死呀。”

    阿煢一語罷,二人皆恍惚,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八年前。

    八年前被何家主母賣給人牙子的阿煢與白為霜相遇,方才被陸九卿救出,從而脫離魔爪。

    而今再回想從前之事,阿煢隻覺不可思議,明明就知道當年那好看到不可思議的哥哥正是白為霜,仍是道了句:“八年前,城郊乞兒窩那個哥哥是你吧。”

    不待白為霜作答,阿煢便笑了:“咱們可真是有緣。”

    白為霜眼簾低垂,亦勾了勾嘴角:“孽緣。”

    “孽緣”這個字不知又戳到了阿煢哪根不得了的筋,惹得她直笑,笑著笑著又直捂肚子:“哎喲,笑得我肚子更疼了。”

    白為霜這才想起阿煢身上的傷,由於那傷看起來顯得格外不尋常,他便忍不住問了句:“你那傷究竟怎麽回事?”

    阿煢語焉不詳地打著哈哈:“哈哈……大概是報應,報應,從前我摸了你屁股,今日我屁股便血流成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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