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花相容

莫念坐在銅鏡前，雙臂纏著身畔男人的腰身，不滿地說：“你腰腹總是硬邦邦的，枕著頗不舒服。你看我那幾個哥哥，年歲和你差不多，腰身多麽圓潤可愛。” 驍冷堯許莫念的是一次婚嫁而不是封後典，是以莫家老小從哲敢族接來都城，誰都知道莫念不是莫家人，卻因為莫奇的緣故一見如故，莫念嘴裏的那幾個哥哥也正是莫家的兒子。 “得了便宜賣乖。”驍冷堯彈她腦門。 莫念不滿地嘟起紅唇：“你還真當你老了以後還能這樣硬實嗎？”她又把臉湊到驍冷堯錦袍上磨蹭，“我好想知你老了是什麽模樣，你會有白頭發嗎？大概是會有的……” 驍冷堯握著她肩膀的手掌不自覺收緊。 “哎，這樣說起來，我覺得我好幸運，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老了會怎麽樣，你再也沒辦法嫌棄我老了。你覺得這樣好不好？”莫念仰頭看他，眼睛裏亮晶晶的，“你心裏永遠是我最漂亮的樣子，多好。” 她越想越開心，眼睛緩緩眯成一條彎彎的縫。 “不好。”驍冷堯一把捏住她軟嫩嫩的臉頰。 怎麽會好，兩人一起變老，一起白發，一起掉牙，一起相互嫌棄又偎依取暖，這才是好。 他要記她最漂亮的樣子幹什麽，這和給她畫一幅畫又有什麽區別。他要的是她，活生生的她。 想到畫，驍冷堯突發奇想：“蘭兒，讓人給我們畫幅像吧。” “好啊！有好的畫師嗎？”莫念興奮起來。 一個白袍男人被親兵拖進養心殿，待看到抱在一起的驍冷堯和莫念，臉一撇，極不情願。 “我好歹曾是宛朝皇帝，禪讓給你，怎麽著也是個太上皇，你倒好，拿我當畫師了是不是？” “禪讓？你倒給自己想了個好詞。”驍冷堯把畫筆丟在他的頭上。 這次反叛之事明帝聲稱被叛軍首領要挾，脫身不得，不過在世人眼裏，他明明是吃好喝好，吊兒郎當的顯然是做可攻可守的姿態，驍冷堯想起芷蘭那句“磊落的小人”，著實貼切。 既然明帝想做小人，驍冷堯自然給足他機會，在宮城中給他辟了塊地方，名曰侍養，實則圈禁，讓他終老在宮中，免得在外又成些心懷不軌之徒的目標。 顧太醫證了明帝與芷蘭之間的清白，明帝卻死活不承認，畢竟事關男性的尊嚴。不過此事驍冷堯已不想再多追究，他隻覺自己混蛋了那麽多年，他可不信世人，怎能不信芷蘭，這個連命都顧不上要守在他身邊的傻姑娘，又怎麽可能做讓他傷心的事。 而傷了她的，卻偏偏是自己。 驍冷堯把頭埋進莫念的頸窩，扶著她腰身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痛！”莫念拍他。 驍冷堯抬頭鬆去力氣，還在莫念腰上揉了兩下。 “你們都窩成一團，要我畫什麽！”明帝牙酸地看著他們。 驍冷堯瞪他，明帝即刻收聲。 你是皇帝，你老大。 明帝垂目去蘸取塗料，發現手背處多了道影子，抬頭攫取，一道黃色的身影快速從窗戶處閃過。 “柔兒？”明帝來不及細想，從窗戶處翻了出去。 驍冷堯和莫念奇怪，跟著他出了長樂宮，看明帝摔在地上，一旁揉著肩膀的正是驍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