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擔當

第三章 徐徐圖之(1/5)

    “退後,全部退後!”李不言當機立斷,發出了命令,現在的危險由明槍變成了暗箭,他臨危不懼,從容指揮,“維和小隊,全部上車。醫療隊,雲醫生、何見、莊能飛,拿防護服,其他人都上車,在車裏的人,不要下車。”

    李不言命令一下,眾人立刻行動起來,片刻之間,上車的上車,下車的下車,行動整齊劃一,有條不紊,埃弗亞等人都看呆了。

    “埃弗亞先生,不要愣著了,趕緊閃開。”何遇見埃弗亞還愣在當場,離夫人隻有數米遠,擔心他被傳染,又一想,夫人來的時候和他同乘一車,要感染估計早感染上了。

    艾慕何也想到了其中的關鍵,站在車門口:“何醫生,如果埃弗亞被感染了,你剛才和他擁抱,也極有可能被感染。”

    “沒事,不怕,這種程度的接觸感染率並不高。”何遇並不是自我安慰,而是實事求是,他朝艾慕何眨了眨眼睛,“現在沒你什麽事情了,艾警官,趕緊上車,注意安全。”

    何遇是暗示艾慕何上車之後注意戒備,艾慕何卻誤會了,以為何遇嘲笑她不懂醫學,連軍事上的專業知識也所知不多,不由心中來氣。

    埃弗亞非但沒有閃開,反而上前一步攙扶住了夫人——剛才何遇的話,叛軍都聽得清清楚楚,全都被嚇得退後了好幾步,夫人就沒有人敢攙扶了。

    何見和莊能飛飛速地幫何遇穿上了防護服,然後各自分別穿上。李不言和雲錦書也穿好了防護服,幾人上前,將埃弗亞夫人扶上了越野車。

    莊能飛拉過埃弗亞,他不會英語,拿出針管比畫著要為埃弗亞采血。埃弗亞誤會了莊能飛,一把揪住莊能飛的衣領,將手槍對準他的太陽穴。

    雲錦書忙上前解釋了幾句,說是要為埃弗亞化驗血液。埃弗亞才半信半疑地放開了莊能飛。莊能飛嚇得不輕,連紮幾針才采好血。讓埃弗亞以為他是故意的,差點又要打他。

    何遇和李不言先是測量了埃弗亞夫人的體溫,高燒39℃,病人柔弱無力,經詢問得知有疲倦、惡心、暈眩等症狀,初步判斷符合H病毒患者的特征。

    何遇和李不言雖然穿了厚厚的防護服,二人對視一眼,還是在對方眼中看出了焦慮和不安。來索蘇剛之前,他們都了解過H病毒的威力和特性,原以為會先到駐地,等穿好防護服後才和患者接觸,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在毫無心理準備和防護措施的情況下就和H病毒患者正麵近距離地接觸了。

    何遇和李不言的心頭都如同壓了一座大山。說實話,無論是誰,在麵對死亡的威脅時都難免會感到驚恐,更何況是讓整個醫學界都聞之色變的H病毒!

    作為醫生,最清楚急性傳染病患者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見多了患者在病痛的折磨下失去尊嚴死去的樣子,何遇不願相信這樣的事情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當他檢查完埃弗亞夫人所有的症狀,發現和H病毒的患者幾乎完全相同時,他的雙手都顫抖了起來。

    李不言聲音微微顫抖,抓住了何遇的胳膊:“何醫生,萬一出了什麽不測……都怪我,都怪我!”

    何遇搖了搖頭:“李院長,H病毒是傳染率極高,但也不是直接接觸就一定會傳染,更沒有證據表明可以通過空氣傳染。所以在沒有正式結論之前,不要慌亂,也不要灰心。”

    “何醫生,初步檢查結果顯示埃弗亞沒有感染H病毒。”何見和莊能飛檢查完埃弗亞後,莊能飛第一時間向何遇報告了結果,“一切正常,埃弗亞非常健康。”

    何遇點了點頭,如釋重負,雲錦書暗中握了握何遇的手。埃弗亞沒有感染,何遇被傳染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病毒可通過與患者體液直接接觸,或與患者皮膚、黏膜等接觸進行傳染。有實驗表明,H病毒還可以通過空氣在猴子之間傳染,但人和人之間通過空氣傳染的先例還沒有發現。

    那麽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確定埃弗亞夫人到底有沒有感染H病毒。

    何遇一行帶來了國內最先進的檢測設備。目前為止,各國對H病毒的傳染源和傳播機製,都還沒有徹底弄清楚,更沒有研製出有效的疫苗。但對如何檢測H病毒,方法的一致性已經達到了100%,也就是說,可以快速地測試出病人是不是感染了H病毒。

    何遇將埃弗亞夫人的血液滴到試紙上,慢慢地,試紙的顏色由紅變黃。李不言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試紙的顏色如果由黃變綠,就意味著感染了H病毒。如果埃弗亞夫人感染了H病毒,埃弗亞雖然沒有檢測出感染,但可能是在潛伏期。那麽相應的,何遇還是有可能被傳染上。

    何遇一臉平靜,但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出賣了他。誰都怕死,他也不例外,他寧肯死在第一線,死在救了無數人的生命之後,也不願意死在剛來索蘇剛的路上。

    出師未捷身先死,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試紙的顏色由黃變成淺黃,然後……又變回了紅色,何遇心中的一塊巨石頓時落地,朝李不言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雲錦書在一旁雖然沒有說話,心裏也是無比擔心。她一直在想,萬一何遇感染了H病毒,她該怎麽辦?是留在何遇身邊照顧他,為他治療,還是遠離他保護自己?

    見何遇一臉輕鬆的樣子,雲錦書就知道埃弗亞夫人沒有感染H病毒。她拍了拍胸口,忙跑到何遇身邊:“何醫生,太好了,我就知道會沒事的。”

    何遇朝埃弗亞點了點頭:“埃弗亞先生,你的夫人沒有感染H病毒,隻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吃些藥休息幾天就會好。”

    “真的?”埃弗亞一臉驚喜,上前一把抱住何遇,“何,你太棒了,真是好樣的。我請你到我的軍營作客,請你喝酒。”

    何遇連連擺手,他可不敢去叛軍軍營作客,要麽回不來被扣下當叛軍的隨軍醫生,要麽說不定什麽時候兩軍交戰被亂槍打死,都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況且他來索蘇剛是為了救治更多的患者,有使命在身。

    何遇客氣地拒絕了埃弗亞的好意,又讓莊能飛拿了一些藥品給埃弗亞。埃弗亞非常高興,拿出他最喜愛的伯萊塔手槍要送給何遇,何遇沒有要。他一個醫生帶一把手槍去救人,太不像樣了。不過何遇的目光在埃弗亞的手槍上停留了許久,想起在車上發現的帶血的9毫米子彈,正是伯萊塔手槍的子彈。

    何遇一行人上了大巴,正要重新啟程時,忽然有一人衝了過來,擋在了大巴麵前,不停地揮動雙手不讓大巴開動。

    正是棄車而逃的司機。

    見到司機,艾慕何氣不打一處來,她飛奔下車,一把抓住司機的胳膊。司機比她高了一頭有餘,卻被她如老鷹抓小雞一般拎了過來,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說,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冒充接救援隊的司機?”艾慕何生氣的是司機不但棄車而逃,還帶來了埃弗亞這幫人,雙方差點發生火拚不說,還險些讓何遇感染H病毒。

    司機連連擺手,不敢說話,看向了埃弗亞。

    埃弗亞哈哈一笑,拿出伯萊塔手槍上了膛,二話不說朝司機的腦袋上開了一槍。“砰”的一聲槍響過後,司機一頭栽倒在地。

    何遇和艾慕何還好,雖然震驚,卻沒有失態。李不言、雲錦書、何見和莊能飛由於離得近,都驚得跳了起來。司機的屍體“撲通”一聲正好倒在莊能飛的腳下,莊能飛見鬼一樣連退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叛軍們哈哈大笑。

    收起手槍,埃弗亞拍了拍何遇的肩膀:“兄弟,本來我是派他去綁架一個中國商人。因為這個中國商人不但有錢,據說還有可以治療H病毒的藥物。結果他弄錯了,綁架了中國商人的妹妹。中國商人的妹妹說什麽也不肯說出她哥哥有沒有治療H病毒的藥物,還趁機奪了汽車想要逃跑。她一個女人能逃出我的手心?被我們截下之後,她躲在車裏不肯出來,我就讓兄弟們隨便開了幾槍,她就投降了。本來我是想用她找中國商人交換藥物,但司機說他接到消息有一支中國的醫療隊今天會到機場……”

    “為什麽非要綁架中國商人?在索蘇剛的外國商人不是有很多?”艾慕何不解地問,不解之中又有幾分氣憤。中國商人招誰惹誰了?

    埃弗亞咧嘴一笑:“在非洲,大家都知道中國商人有錢,都知道中國人的中醫高明。最受非洲人歡迎的中國人就是中醫。有一個國家的女總統得了病不能動,就是被一名中醫治好的,現在她都可以打乒乓球了。我要綁架的中國商人不是普通的商人,他做的是醫療生意。”

    艾慕何的氣消了大半,才知道中醫在非洲人眼中的形象這麽高大,不過還是問道:“你的司機怎麽知道我們會來?”

    “因為接你們的司機是他的弟弟。”埃弗亞踩了死去的司機一腳,“呸”了一口,“為了得到賞金,他連自己的弟弟也下得去手,留著他也是禍害。他騙了他弟弟,想讓他弟弟加入我們,他弟弟不同意,他就親手殺死了他,然後冒充他開車去接你們。雖然對我來說,他是立了大功,不過我有一個原則,對自己親人下手的人,絕對不能留。親人比錢重要!”

    埃弗亞揮了揮手,叛軍紛紛上車,他也上了車,兩根手指在軍帽上一放,朝何遇笑了笑:“何,後會有期。”

    “等等。”何遇想起了什麽,忙問,“中國商人的妹妹在哪裏?你們殺了她?”

    “沒有,埃弗亞不殺女人。”埃弗亞一指大巴,“她就在車上,要是你發現得早,她可能還死不了。”

    在車上?何遇顧不上許多,迅速返回車上,車上除了醫療隊的人之外,並沒有多出一人。座位、行李架一目了然,這麽小的地方,哪裏藏得下人?

    對了,何遇一拍腦袋,又跳下了大巴。艾慕何緊隨其後,雲錦書、何見和莊能飛不知道何遇有什麽發現,都跟在了後麵。

    就連吳平生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跟了上來。

    何遇在前,後麵跟了一串人,十分滑稽的一幕衝淡了剛才的緊張感,不少人都笑了起來。此時夕陽西下,映照得周圍的荒原、灌木充滿了滄桑的美感,路愉程坐在座位上癡癡地望著窗外的美景,不無感慨地說道:“非洲大草原原來這麽漂亮,總算沒有白來。”

    “誰剛才哭著喊著要回國的?”醫生夏明遠推了路愉程一把,笑著說道。

    夏明遠瓜子臉、淡眉,眼神中總是流露著憂鬱的氣息。她性格沉靜,平常話不多,喜歡埋頭做事。

    “哎呀,夏醫生,剛才丟人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好不好?誰還沒有被嚇哭的時候?”路愉程不好意思地笑了,“沒有經曆過痛哭的人,不足以談人生,好歹我也算有過與眾不同的人生經曆了……”

    “哐”的一聲巨響傳來,嚇得路愉程一下驚叫起來,瞬間哭了:“不要,不要開槍。嗚嗚嗚,我要回國,我要回家。”

    夏明遠淡然地笑了笑:“行了,別哭了,沒人開槍,是何醫生打開了汽車的行李艙。”

    路愉程朝窗外一看,果然是何遇打開了右側的行李艙。在行李艙門打開的瞬間,何遇身後的艾慕何、何見、雲錦書和莊能飛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啊!”

    何遇彎腰進了行李艙,等他出來時,手中抱著一個被捆綁得結結實實嘴裏還塞了爛布的女孩。女孩二十多歲,裙子多處破洞,身上也是到處有傷,光潔的小腿上有一條深深的擦傷,還在不停地流血。

    和艾慕何的颯爽、雲錦書的優雅相比,女孩臉上雖驚恐卻堅毅的神情中有種寧死不屈的決絕。她標準的鵝蛋臉上五官比例十分協調,很有古典美。

    何遇將她放在地上,拿出了她嘴中的爛布。她雖然被綁了雙手,卻還是用力朝後退了一步,警惕而緊張地問道:“你是誰?你們是誰?”

    何遇眯著眼睛打量了她幾眼,總覺得她似曾相識:“我們好像見過?”

    艾慕何譏笑一聲:“何醫生真行,剛上演英雄救美,給人以好萊塢大片風格,沒想到畫風一變,又成了爛俗套路的言情劇了。”

    雖然雲錦書對艾慕何沒太多好感,但在這件事情上她選擇站在艾慕何這一邊:“何醫生,艾警官說得沒錯,這個套路太老土了,過時了。”

    何遇不理二人,拿出手機打開了相機,透過相機看向女孩。

    莊能飛捂住了眼睛:“何見,以前何帥見到姑娘都矜持得很,第一次見他這麽迫不及待。他是不是剛才被埃弗亞嚇傻了?就算真喜歡這姑娘,也不能這樣子是不是?”

    何見用肩膀撞了莊能飛一下:“別亂說,我哥和你不一樣。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麽。”

    “就算真發現什麽,也不能上來就給人拍照是不是?太簡單粗暴了。”莊能飛一邊說一邊湊到何遇身邊,壓低了聲音,“何帥,多拍幾張。對,拍她側麵,側麵最好看……啊,不對,我好像也見過她。”

    “徐行,你是徐行?”何遇總算認出了她是誰,正是上次和他通話,告訴他江一諾現狀的徐行。當時她在視頻中一閃而過,他記不太清她的樣子,現在隻好用手機拍照的方式來確認。

    “你怎麽認識我?”徐行愣住了,“你是誰?你們到底是誰?”

    雲錦書也反應過來,她忙推開莊能飛:“徐行,他是何遇,是一諾的前男友。我是雲錦書,是一諾的朋友。我們是中國派來索蘇剛的應急救援隊。”

    “何醫生在非洲也有前女友?愛情之花開遍世界各地,真是厲害。”艾慕何不無嘲諷地說道。

    何遇懶得解釋,伸手抽出艾慕何腰間的匕首,幫徐行割斷繩子。他見徐行的裙子破的地方太多,有走光的可能,就又拿了一件白大褂幫徐行穿上。

    “原來你還是一個細心的男人,沒看出來。”艾慕何不滿地搶回匕首,招呼武警全部上車,“趕緊上車,別愣著了。吳平生,你上大巴,負責掌控方向盤。孫現偉,拿牽引繩,拖車。記住,大巴爆胎了,開不快,時速不要超過三十公裏,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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