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奇遇

第214章 蛙(2/3)

    另一種情況是蛙崇拜延伸和變異的結果,與自然界天體崇拜相結合,產生了神奇優美的月亮神話。神秘性相對削弱,審美功能相對增強,甚至使人們在月光如水的情境中,幾乎忘卻了蛙神的曆史功績。隻有好事的學者們,總念念不忘那位美麗淒涼的嫦娥仙子的原型是一隻蛤蟆。這實在是無情的事實。猶如高貴莊重的王母娘娘,原型是一位半獸形的人。

    古代,嫦娥、姮娥實為一名異寫。嫦娥與蟾蜍的關係,多有記載。如:

    羿請不死之藥於西王母,羿妻姮娥竊之奔月,托於月身,是為蟾蜍,而為月精。(《初學記》卷一引《淮南子》)

    說姮蛾是蟾蜍,又是月精的,還見於《靈憲》、《搜神記》。《淮南子·說林篇》另有“日照天下,蝕於詹諸。”高誘注曰: “詹諸,月中蛤蟆,食月,故日食於詹諸。”大概此類記載太多,使嫦娥變蛤蟆,成了月精之說,深入人心。屈原那時不可能懂文化人類學,故而在《天問》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夜光何德,死而又育?厥利為何,而顧菟在腹?”對“顧菟”的諸多解釋,唯聞一多的“蟾蜍”說更接近事實的本相。月中有蟾蜍早,後來又加上了兔。蟾蜍蘊含了原始的神話觀,兔已萌發了後人的審美感受。聞在《天問釋天》一文中說:

    考月中陰影,古者傳說不一。《天問》而外,先秦之說,無足證焉。其在兩漢,則言蟾蜍者莫早於《淮南》,兩言蟾蜍與兔者莫早於劉向,單言兔者莫早於諸緯書。由上觀之,傳說之起,諒以蟾蜍為最先,蟾與兔次之,兔又次之。更以語音訛變之理推之,蓋蟾蜍之蜍與兔音近易混,蟾蜍變為蟾兔,於是一名析為二物,而兩設蟾蜍與兔之說生焉,其後又有舍蟾蜍而言兔者,此其轉相訛變之跡,固曆曆可尋也。諸說之起,驗之漢代之書,蟾蜍最先而兔最後,屈之生當漢前,是《天問》之“顧菟”必謂蟾蜍,不謂兔也。①

    聞從古文獻資料證明月中有蟾蜍早於月中有兔的傳說,這本來理由還不夠充分。但我國新石器時期彩陶蛙紋大量的存在,則從考古學補充了聞的假設與考證,蛙(蟾蜍)先於兔進入月中是可能的。

    也有研究者不同意聞的意見,認為月中有蟾蜍與兔同時存在的傳說是合理的。如蕭兵在《〈楚辭〉與日月神話》一文列舉了係列例證,提到東漢大量蟾兔並見的圖象,漢以後文人歌詠蟾、兔的詩文,陝西灃西張家坡西周墓有出土的玉兔等。因而他認為《天問》中的“顧菟”兩個字應該頓開來,菟是兔子,顧則是鼓、蛄的假借字,是蟾蜍異名“居諸”的合音。顧之言蛄,就是癩蛄子、癩大蛄。①

    後又有與蕭持同一見解者,說得更為具體。其理由概括有: 第一,《禮記·典禮》上雲: “兔日明視。”明視為兔的別名。古人都直覺到兔視月而生,故別名“明視”。這是由兔的生理特點得出的認識,因兔由交配到生產為二十九天左右,周期性的,且都在晚間下小兔,與月亮的盈虧周期一致。第二,《博物誌》、東坡詩、民間傳說均說月中有兔。第三,其它如兔字與娩字的關係,兔的藥用價值等等。主要是前兩點。②其實,此說與聞說並不矛盾,構不成推翻聞說的理由。聞並未否定月中有兔之說,隻是認為晚於蟾蛙,且《禮記》等古文獻亦不早於《天問》,相傳為西漢“小戴學”開創者戴聖編纂。我認為月中有蟾蜍早於白兔,在沒有發現新資料的情況下,還是可以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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