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左掖門旁邊的太府寺,齊瑩召集一幹官吏,講明陳孚在太府寺內隻涉紙鈔事,任何人若橫生枝節,不要怪他齊瑩不庇護下屬。

    隨後,各自散去,陳孚被下屬帶著進了錢鈔署。

    他這次被任命為太府丞,之前並沒有太府丞去職,故而太府卿齊瑩將在錢鈔署內給他安排了一個辦公地點。

    位置稍稍有點偏,但內外布置都換了新的。

    太府不缺錢,陳孚身份不一般,哪怕想把他同太府官員隔開,也要客客氣氣恭恭敬敬。

    陳孚恍若未覺般走進屋內,站在書桌前轉身看向跟著進屋的錢鈔署令丞們,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容:“有勞高署令先把前些年發行紙鈔的記錄和太府存銀數送來。”

    ……

    五月份影響最大的事件是陳梁王在開封舉辦的曬書之會。

    曬書之會從五月初一開始,一直持續到初十,近萬名士子參與,超過十萬百姓圍觀。

    一開始是奉賢館諸學士展示《四書集注》,並就其中注解同鴻儒辯論。

    到端午那天,陳佑在奉賢館講學,以“民心即天心,民意即天意”為始,談及注解四書的緣由。

    其後五天,陳佑開篇的那兩句話,以及他其後提到的兩個問題——為何而言、為何而行——成為士子百姓們討論的熱點。

    持續十數年的掃盲運動在這個時候顯現出它的效果,各類私報將士子們的討論擴散開來,奉賢館每日一出的會報更是牢牢把握陳梁王的講話主旨,將討論的風向往“民為邦本”和“國將興聽於民”上引導。

    曬書之會結束後,沒了奉賢館的引導,這樣的討論不可避免地聯係到現實。

    興國之政和盛德之政,以及更久遠一點,興國前的政策也被拎出來做對比。

    紛紛擾擾中,五月底,太府寺丞陳孚終於和各大商行談好了紙鈔事宜。

    根據計劃,六月會發行兩千萬緡紙鈔,七月份開始兌現到期紙鈔。

    但是,也可以提前以舊鈔換新鈔,比例是一百比一百零五,也就是一百緡舊鈔可以換一百零五緡新鈔。

    超發不是什麽大事,這種短期讓利,長期貶值的操作,讓太府卿齊瑩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尤其是,這一次發行紙鈔,除了收攏現錢之外,另一個目的是購買儲備糧,必然要保留相當一部分新鈔用作購糧款。

    這就導致,陳孚給以舊換新設了個額度,製造出一種“稀有資源”的假象。

    那些商行是不是真的蠢到相信這個假象,陳孚也不知道,反正這個額度被預約完了。

    六月,劉光義調任開封兵馬都監。

    劉守忠屬於保皇派,準確來說,是“反陳派”。

    與劉守忠一道上任的,還有五名師一級將領。

    這一次任命,事先沒有征詢陳佑的意見,事後也沒有通告梁王府。

    明麵上看,梁王府是在調令下達之後,才從旁處得知此事。

    陳佑早在天子起意後,就知道開封兵馬都監要換人的消息,可他也未曾料到,天子會這般果決,直接將開封兵馬大半個領導層都換了!。

    在名單確定,調令尚未擬就之前,梁王府長史出麵宴請開封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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