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出,一片嘩然,甚至有人在奏章中直言“梁王此舉與謀反無異”。

    麵對此等奏章,兩府不敢下筆,盡皆送到天子麵前。

    趙德昭選了罵得最凶的一份,批複“梁王,吾師也,忠義豈是你所能妄言”,之後把其它奏章全部留中。

    就在劉守忠調令下達次日,趙德昭冊皇子惟益為鄭王,特授布衣陳元為鄭王府西閣祭酒。

    陳元是周山書院的學生,在自然理學之道上頗有聲名,同時,他是梁王陳佑三子。

    ……

    “君不仁則臣不義,臣不義則君不仁。”

    走在梁王府的花園中,陳佑感慨著。

    突然,他停下腳步,側身看向跟在他身後的宋白:“太素啊。”

    “學生在。”

    宋白立刻停下,恭聲答應。

    “你說,是君先不仁,還是臣先不義?”

    宋白略一思忖,謹慎答道:“回山長,學生以為,君臣同心則有仁義,君臣異誌則仁義失。”

    陳佑聞言微微頷首,已而歎道:“人心易變。”

    心易變,誌易改,君臣之間,還是少講仁義比較好。

    “過些日子,你帶奉賢館的學士們去鄉下走走看看。看看這天下,瞅瞅這百姓。不要聯係當地官員。”

    “喏。”

    “等劉守忠到汴梁之後,請開封一幹將領來府中一敘。”

    宋白猶豫著提醒:“恐怕劉都監不會應邀。”

    “無妨。”陳佑沒有絲毫波動,“下了請柬即可。”

    “是”

    ……

    “先召我入京,後召大哥回洛陽,現在又給三哥授官,看來天子對我家起了殺心啊!”

    說這話時,陳孚神情嚴肅。

    “梁王也知天子之意,不然,不會有宋太素宴請開封諸將的事情發生。“

    坐在一旁的蘇文彥同樣麵色凝重,但語氣聽來依然沉穩。

    聽他此言,陳孚不由問道:“此時不應盡力避免刺激天子麽?何以大人叫宋長史那般行事?”

    這時候,蘇文彥就沒之前那麽自信了:“或許梁王早有定計,這般作為,不過是在逼迫天子。”

    “然而如此行事,豈不大傷聲望?”

    蘇文彥笑了。

    他遙指皇宮方向,笑問道:“三十年前,殿中坐著何人?”

    陳孚微微皺眉,他大概理解了。

    蘇文彥繼續道:“況且,此時非彼時。這天下,可不僅僅隻有儒士們能識字了!朝廷能管到周山的報刊,難道還能管到錦官,管到兩浙,管到荊湖、嶺南、隴西不成?”

    哪怕各類私報良莠不齊,錯字漏字別字甚多,紙張質量極差,但識字群體的擴大,仍然養活了不少發行區域隻有一縣之地的小報。

    輿論的平台,已經開始從傳統的文人聚會往紙質傳媒上過渡了!

    “這天下如何,你我說了不算,兩府說了不算,那些百姓說了才算!”

    說到此處,蘇文彥麵露紅光,他看著連連點頭的陳孚,沉聲斷言:“從興國之政被廢黜開始,這天下就已經亂了,這大義,就到了梁王手中!”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