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不!非要寫信說這邊獠人敵意甚重,歸化困難,希望陳衡能帶一些學生來幫襯一二。

    陳衡來武緣,得知現狀,無論是阻止邕州州衙運糧,還是請求將領派兵支援,都能讓傅與誠脫離困境。

    即便陳衡考慮到身份問題不好直接聯係州衙或者將校,隻要陳衡在武緣且此地獠人有威脅之舉的消息放出去,自有那等希求進步的文武願意來救其於水火。

    那麽問題來了,如果獠人真的準備動兵,知道有這麽一個人跑來武緣縣,會怎麽做?

    陳衡沒有“遭受利用”之後的憤怒,而是有些疑惑:“他若是相信我能調動邕州這邊的文武,為什麽會這麽做來得罪我?他若是不怕得罪我,又怎麽會認為我能幫到他?”

    坐在周圍的幾名學生盡皆默然,一個個皺著眉仔細推敲傅與誠的心思。

    陳衡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後,沉默一陣,便拋開不想,轉過話頭:“說來我們在愛州時就知曉,有降將丁部領似生不臣之心,楚組長前些日子也來信說容州獠人多尋釁端。此三者是否有關聯?”

    丁部領是前交趾刺史兼禦藩都督丁公著的兒子,在另一條世界線上,丁部領平定吳氏內亂,擔任交州帥自號大勝王。

    而在這裏,吳氏內亂的時候,周軍介入各個擊破,丁部領反抗無果直接投降圖存。

    陳衡的學生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話題已經換了,互相看看,最年長的一位開口:“老師想說邕州這不是偶然?”

    “哪怕真是偶然,四處有事,也必然會處處關聯。”

    陳衡努力思考該怎麽做,他的學生卻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若是嶺南生亂,我等豈不是可以趁機起事?”

    這個話題一打開,就再也收不住:“老師,我等在武緣沒有根基,不若返回愛州。”

    “是也!再聯絡同道,無需太多,張羅百餘人便可。”

    “我等尚有些薄財,不說多,百多人兵器還是能湊齊的。”

    “有此百餘人,待兵亂起,便可發動百姓占下一縣一州之地。協助朝廷攻伐反賊,到時老師有定亂安民之功,在這邊鄙化外之地領一州主,自行仁政,可為標杆。”

    “這種想法宛如空中樓閣。”

    陳衡這麽批判著,心中卻在思考可行性。

    他的政治理想涉及政治體製的顛覆性變革,很難從體製內出發更改,所以他才跑來邊疆。

    次日,陳衡也顧不上麵子不麵子的,直接找到傅與誠,說自己考慮一宿,實在想不到解決辦法,隻得去尋知州求援。

    言辭懇切神情真摯,不管傅與誠心裏是不是相信,他表麵上都信了,拉著陳衡的手,說什麽也要留一頓飯。

    趁著到後廚吩咐飯菜的時候,他悄悄派出一個心腹率先出城往西邊州治宣化路上去。

    飯後又拖了一陣,這才依依不舍地將陳衡一行送出城門。

    陳衡等人的交通工具是老驢拉的篷車,幾輛車出了城門還沒走多遠,突然看到一個衣衫破爛狼狽不堪的男子從西邊倉惶跑來。

    那男子見到陳衡一行,立刻高聲喊道:“快去通知明府!獠人劫道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