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際華一行人一路跑著趕到縣衙時,縣衙正門大開,兩名衙役有氣無力地靠在門柱上,冷眼瞅著他們。

    陶際華見此不由眉頭微皺,放慢腳步,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身後下屬喊了一聲:“禦史台奉中書符令查案!”

    兩名衙役依然沒有反應,就這麽瞅著他們。

    陶際華鼻孔出氣哼了聲,直接帶著人快步走進衙門。

    繞過照壁,一眼就看到正堂中坐著的一名中年文士。

    此人正是修武令陳南金。

    此時他穿著藍灰長衫,頭戴同色折上巾,見陶際華帶人進來,依然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

    “陳縣令!”陶際華跨進正堂,語氣嚴肅,“東推院丞陶際華奉中書符令前來調查你被彈劾一事!”

    話間,他已掃視一圈,發現屋內沒有其他人,這才似笑非笑地放低音量對陳南金道:“看來陳縣令早有準備啊。”

    陳南金扭頭看了眼站到他身側的陶際華,隨即目光重新移到遠處照壁上,語氣平靜地回答:“談不上什麽準備不準備,知道陶禦史要查,某又何必做攔路惡人?”

    “陳縣令十分自信。”

    陶際華轉身,左手搭在公案上,語氣神情略帶嘲諷。

    陳南金稍稍抬眼:“不過是問心無愧罷了。”【1】

    “嗬。”陶際華聞言輕笑,“希望如此罷。”

    話音未落,他收斂神色,轉身看著陳南金:“接下來一段時間,希望陳縣令配合我等調查。調查結束之前,還要委屈縣令與我等同食同寢,不可與旁人往來!”

    聽到這話,陳南金神色微變,他抬頭看向陶際華,厲聲喝問:“怎麽,東推院還能囚禁朝廷官員不成?”

    “縣令笑了。”

    陶際華嘴上著笑話,臉色卻沒有絲毫波動,就這麽與陳南金對視:“隻是請縣令協助我等,順帶保護縣令,以免為奸人所害。”

    “我若是不聽呢!”

    聽陳南金如此問,陶際華抿著唇,靜靜地看著他。

    直到他臉上神色鬆動,才擠出一句話:“縣令若是不聽,來調查的就不是我們東推院了。”

    完,陶際華不等陳南金回應,直接扭頭吩咐下屬:“去封存賬簿、庫房,把縣內主貳官全部叫來。”

    一幹下屬領命而去。

    陶際華從角落拉出一條長凳,坐在陳南金身邊,十分直白地道:“我明白,陳縣令早有準備。可是呢,人一做事,便如踏雪留痕,某二十年來,幹的就是追查痕跡的活。”

    陳南金此時已經重新恢複平靜,聽陶際華這麽,他隻是扯出笑容:“陶禦史你也不必拿話激我,做過就是做過,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今日你來查我,也非是因為我有多麽壞,而是因為上麵要查我。同樣的,誰也不準,會不會明日上麵就叫我去查陶禦史你。”

    他頓了頓,嗬嗬笑道:“做人做事,都該留些餘地,陶禦史,是也不是?”

    陶際華聞言默然,看著屋外空地,好一會兒才回答:“某一直認為,查案的就隻是查案就好,其它事情,自有上官去做。”

    他扭頭看向陳南金:“今日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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