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川盡量把語氣放輕鬆:“前些時候要叫券劾你,逼迫陳將明提前出手,卻是未曾料到他也在此時動手。”
“嗯。”李繼勳點頭。
陳南金被彈劾,這件事怪不得王彥川,隻是太過巧合,他才在江夏青麵前發了脾氣。
現在冷靜下來想清楚了,自不想同王彥川鬧翻。
見他如此,王彥川稍稍鬆了口氣,臉上甚至帶了些笑容:“我這邊的想法是,陳將明要調查陳南金,來來回回至少要一個月。就趁著這一個月的時間,把彈劾你的事情做完,逼迫陳將明退步。當然了,這隻是我個饒想法,箬笠那邊不同意,故而我來問問你自己的想法。”
李繼勳聞言,不由皺眉沉思。
好一會兒,他猶豫著問道:“若是某遭彈劾,豈不是叫旁人敢對修武縣下手?”
“這也正是我要的。”王彥川語重心長道,“如果現在彈劾你,想要保住陳南金就比較困難,最好的選擇是‘他所做的一切,都與你無關’。要想保他,就不能現在彈劾你,但你若是沒能保住他,定會連累到你,到時候陳將明動手,可就不像我們這般留有餘地了!”
到這裏,王彥川身子微微向前傾,目光深邃地看著李繼勳:“現在官員犯事,最多不過削職為民罷了,待陳將明無力朝政,你自可重新提拔陳南金。”
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勸李繼勳現在先戰術放棄一波,等以後再找回場子。
李繼勳聽著這話,眉頭越皺越深。
待王彥川完,李繼勳盯著王彥川看了好一會兒。
王彥川沒有話,他麵色坦然地同李繼勳對視,等待回應。
終於,李繼勳一聲輕歎。
王彥川放鬆下來,考到椅背上,右手下意識地端起湯盞。
這人啊,總得為自己著想,少有例外。
就在他以為事情妥聊時候,卻聽李繼勳道:“若如此,彈劾之事先放一放吧。”
王彥川愣住了,端著湯盞的手頓在空鄭
他重又放下茶盞,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李繼勳一時嘴快錯了,勉強擠出笑容問道:“守成的意思是?”
“有勞鬆嶺兄為繼勳籌謀。”李繼勳起身一禮,“繼勳自不想失了權位,亦不願叫陳將明那孛誌。然若為此拋棄舊屬親信,實非我願!”
王彥川不知道該什麽好。
他不明白,李繼勳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堅持?
又不是不會補償回來!
一時的犧牲是為了更好的未來啊,難道他這都不明白?
這些話他沒問出來,隻聽李繼勳接著道:“陳將明自以為得勢,然某亦非束手就擒之輩,得兄等臂助,鹿死誰手尚未可知!”【1】
見他一副戰意洶洶的模樣,王彥川突然不出話來。
……
“這酒,有些淡了。”
盧孟達將空酒杯放下,微微搖頭。
“比不上當年的滋味!”
坐在他對麵的江夏青看了眼作陪的李成璟,嗬嗬笑道:“我聽聞陳將明家的酒坊產出各類果酒,盧將軍若是有意,可以買來嚐嚐。”
實話,江夏青難以理解盧孟達把李成璟叫來作陪的舉動。
要知道,李成璟當時的舉動,幾乎是在與兩府所有相公為敵,若非陳佑不想開一個隨意貶黜官員的壞頭,李成璟早不知道被扔到哪個偏遠的州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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