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名存實亡的禁令,與其裝作看不見,不如直接廢除。”陳佑向自己的妻子解釋道,“而且廢除老的禁令之後,會出一個比較嚴格的規定,如果兩府能通過的話。”

    李疏綺先是皺眉苦想,隨即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豎起食指:“是要禁止壟斷?”

    “嗯。”

    見妻子還記得自己過的隻言片語,哪怕是陳佑,也不由生出驕傲的情緒,語氣更加柔和:“所以我之前就讓你清點了家中產業,若是有類似情況,盡早出手換取其它方麵的利益。”

    “放心吧,早就處理好了!”

    李疏綺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陳佑心中浮現柔情,兩隻手一起抓住妻子的手,突然感歎一聲:“都二十六七的人了,還像個女孩一樣。”

    李疏綺聞言,輕輕掐了陳佑一下,不重,也不疼。

    兩人就這麽一路依靠著安靜地坐在馬車中,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前頭的車夫突然出聲:“相公、夫人,已經到府門外了!”

    陳佑長舒一口氣,笑著道:“走吧,回家。”

    “你就不用下車了。”

    沒想到李疏綺攔住了他。

    他抬眼望去,站起來的李疏綺表情有些不自然,注意到他的目光,直接扭頭要朝外走,同時嘴裏還著:“盧雲華在星津橋那邊等著。”

    話音未落,她就要掀開車簾出去。

    陳佑沒有幹坐著,起身道:“我扶你下去。”

    目送妻子走進府邸大門,陳佑重新上車,吩咐一句:“去星津橋。”

    馬車前行的這段時間,陳佑在考慮經商禁令的事情。

    既然李疏綺在盧家後宅同盧雲華談過此事,那麽現在見麵十有八九要這件事。

    所謂經商禁令,其實應該是入仕禁令。

    唐律:凡官人身及同居大功已上親自執工商,家專其業,皆不得入仕。

    意思是三代以內親屬有經營工商業的,就不得入仕。

    當然了,大家族裏麵雖然生活在一塊但是已經不屬於大功親的族人有很多,這條禁令自一開始就對世家大族約束不大。尤其是“家專其業”裏麵“專”字,叫人可以辯稱自家以耕田為業、商賈事隻是細枝末節。

    這條法令就跟之前陳佑推動的“專利詔”一樣,一開始就是防君子不防人。而隨著戰亂四起,所謂禁令更是成了一紙空文,沒幾個人在乎。

    比如陳佑從入周開始,陳家的商業就逐漸發展起來,到現在不能執工商牛耳,也屬於那種跺跺腳整個周國工商業都要震一震的存在。

    現在,陳佑準備做的,就是在法律層麵廢除那條禁令。

    當然他也準備了替代品,正在叫書院專業人士研究編寫。

    中心思想是允許官家子弟從事工商業,但是禁止壟斷、禁止參與朝廷專營,以及主貳官屬地回避。

    這隻是大概框架,種種細則得看書院編寫的如何。

    想著這些事情,陳佑大概梳理出接下來可以跟盧雲華的內容,同時也是需要借由盧雲華轉述給太後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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