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與任何宗教一樣,在產生之初,麵臨傳教布道的問題。為了聚集更多的信眾,佛陀及其繼承者在傳法布道上往往用精美的語言、生動的故事來吸引民眾。佛陀從鹿野苑初次傳法開始,采取的是口頭布教的形式,這種做法一直延續到他身後。在傳教過程中文學性的語言不僅有利於吸引信眾,也有利於布道者記憶佛法。

    一、翻譯事業的開始

    佛典輸入前中國古代也有翻譯:一為以今翻古,一為以內翻外。以今翻古即以現在的語言去翻譯古書中的語言,如太史公《史記》之譯《尚書》;以內翻外者即以華語翻譯異族之語,典型者如劉向《說苑·善說篇》所載鄂君譯《越人歌》。越語原文如下:

    濫兮汴草濫予?昌桓澤予?昌州州湛。州焉乎秦胥胥,縵予乎昭澶秦逾滲。惿隨河湖。

    譯為楚言如下文: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頑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佛教文學的興起肇始於佛經之翻譯,這是中世紀文學史上的一件大事。自從有了翻譯之經典,佛教與文學便結下了不解之緣,佛經以它精美的語言、奇特的想象吸引了中國文人,使佛教的影響滲透到中土文學創製中。佛教文學輸入以後,中土文學在音韻上、故事題材上、典故成語上,多多少少的都受到佛教文學的影響。

    中國最早的翻譯事業的開始,究竟起於何時,我們已難以確切知道,這一點和佛教初傳中國的情形頗為相似。有關這一點,已在上一章中述及,此不贅述。學界有人以漢哀帝元壽元年(前2)博士弟子秦景憲從大月氏王使伊存口受《浮圖經》為真,認為這是中國人最早接觸佛典之始,即使此事屬實,但此期尚處於口授階段,未見有譯本。漢明帝永平八年(65)答楚王英詔裏,已用了“浮屠”、“伊蒲塞”、“桑門”三個外來的名詞,可見當時佛教的典籍已為人所知,但有無佛經譯出還不得而知。另有學者以相傳永平十年(67)攝摩騰、竺法蘭所譯《四十二章經》為中國佛經翻譯之始,但《四十二章經》隻是編集佛教的精語格言,並不是翻譯的書;其句法全學《老子》及《孝經》,隻是一種提要式的譯述;其文體也總是犧牲外來文學的特色以遷就本土的習慣。考其譯語,不似東漢時所譯,而且該經在《出三藏記集》及《綜理眾經目錄》中均不見記載,恐本經乃是出於東晉時代的一部偽經,因此也不宜將它作為佛經翻譯的開始。

    可考的最早譯者為漢末桓靈時代(公元147年以後)的安世高、支讖、安玄、康巨、嚴佛調等。晚漢以後有竺法護、釋道安、鳩摩羅什等。下文將逐一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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