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皇甫恂與柳芊芊沒有過節,認真論起來,皇甫恂與柳芊芊的過節可就源遠流長了。

那一日,皇甫恂路過太液池時,見宮人們正在收拾最後的殘荷,皇甫恂一時興起,便就著停泊在岸邊的扁舟,泛舟太液池。

誰知皇甫恂前腳才剛剛踏上了扁舟,扁舟的船尾便是一蕩,皇甫恂欣喜轉身,卻見到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

那女子身穿一身粉色的宮裝,發髻梳了流雲髻,步搖流蘇,滿頭珠翠,皇甫恂尚未反應過來,那宮裝美人便柳眉倒豎。

“大膽!你是何處當值的人?見到我竟敢不行禮?難不成宮裏就是這樣教規矩的?”

皇甫恂一怔,隨即便行禮道:“不知這位娘娘是……兒臣皇甫恂給娘娘請安!”

不管怎麽說,看這女子的衣著應當是昭武帝的嬪妃,既然是他的庶母,他行禮請安原也是應該的。

“哦,原來是恭王殿下啊,嬪妾是飛霜殿的柳美人,從前從未在宮裏見過恭王殿下,是嬪妾失禮了,嬪妾在這裏給恭王殿下賠個不是!”

柳芊芊這般說著,便福身行禮賠罪。然柳芊芊無禮,皇甫恂心裏卻十分清楚,眼前的這個柳美人乃是他的庶母,他如何能擔待的起庶母的賠罪?

當即皇甫恂便還禮道:“柳母妃太客氣了,是兒臣久不在京,母妃不認得原也是應該的。”

說那時遲那時快,隻見柳芊芊起身時,身子一個踉蹌,直衝衝朝皇甫恂倒去。

皇甫恂哪裏見過這樣的事情,從前他雖然與另外一個女子也一起在太液池上泛舟,也曾救過她,可他們畢竟是平輩,此刻眼前的這位柳美人可是父皇的嬪妃,是他的庶母,他如何跟輕易動作?

他一眼便看到了拴在船頭的繩子,當即將那繩子扯了過來,使勁抖了抖長繩,隻見長繩緊緊纏繞了柳美人,而後皇甫恂再使勁一推,柳美人便被拋至站在岸邊等候的一眾宮人們懷裏。

“柳母妃,是兒臣得罪了,事出情急,還請母妃見諒!”

歪倒在宮人們懷裏的柳芊芊恨的咬牙切齒,她算準了今日昭武帝會路過太液池,她苦心孤詣的陪著皇甫恂在太液池上吹了這麽久的風,為的就是讓昭武帝路過時看到皇甫恂對自己的愛妃無禮的一幕,可偏偏這個皇甫恂竟這樣不憐香惜玉!

“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不小心,多謝恭王殿下出手相救,嬪妾感激都還來不及呢!”

柳芊芊畢竟是個心思玲瓏的女子,眼瞧著一片明黃色的衣角從太液池邊的垂柳下一閃而過,臉上便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來。

“柳母妃客氣了,兒臣不過是舉手之勞,說起來剛剛也是兒臣的不是,若不是兒臣一時興起去了扁舟上,也不會累的柳母妃受驚。柳母妃今日受了驚嚇,還是早些傳了太醫過來看診,兒臣這就告退!”

昭武帝出現時,柳芊芊注意到了,皇甫恂自然也注意到了。柳芊芊會演戲,難道他皇甫恂就不會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