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看著陳安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意思,心裏越發不是滋味兒。陳安是覺得自己如今沒資本跟他計較,還是他向來精明,隻是如今才肯將自己的精明展現出來?

這些皇甫嵩自然不得而知,但看著陳安如今語氣篤定、氣定神閑,皇甫嵩心裏便有些不舒服,他們二人這樣,怎麽看起來陳安竟比他更像是主子了?

“既然你去探了兩次,何以我一次也不知道?你若早些讓我知曉,說不得我也能在襄王府少受些罪……”

皇甫嵩伸手在桌案上敲著,這才四下打量屋裏的擺設,雖不及襄王府奢華,可皇甫嵩也看出來了,這裏的每一件物什都不是凡品,如此看來這竟是陳安刻意布置的?

“回殿下,當時屬下不敢打草驚蛇,所以才沒敢跟殿下相見,想著少一個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險,這才擅自做主隱瞞了殿下。”

看著陳安請罪,皇甫嵩扯了扯嘴角,這又不是他頭一次先斬後奏了,他應當已經習慣了。

“這麽說,那日襄王府的那場火也是你放的?”

陳安點了點頭,如實承認:“營救殿下並非是什麽容易事,自然要先引開襄王府的目光,屬下隻能出此下策,將襄王府的人都引去撲火,這一頭才好高枕無憂的去救殿下。”

皇甫嵩聽得陳安這麽說,不由得拍了拍雙手,讚揚道:“果然是好法子,如此看來,這幾年你倒是大有進益,不僅安排十分妥當,就連主意也比往日裏更好了,倒顯得我不進反退了。”

陳安聽到皇甫嵩這樣說,當即便連連搖頭:“屬下不敢在殿下麵前邀功,屬下所求不過是為了殿下早日圖謀大業,至於其餘的,屬下不敢妄想,也不敢敢殿下比肩!”

“我不過是閑話一番罷了,倒引得你生了一場誤會,咱們是中表兄弟,我自然是希望你好的,你這麽拘泥做什麽?沒得傷了我們兄弟間的情分!”

陳安聽了皇甫嵩的一番話,這才放心了,若是皇甫嵩就此抓著不放,他反倒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

“今日天色已晚,殿下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屬下帶死士們前來給殿下請安,也讓莊子上的管事前來給殿下磕個頭盡盡心意。”

皇甫嵩此刻是在陳安的地頭上,也沒摸準陳安此次將他救來到底是什麽打算,自然是一切由著陳安熟率先安排的。

“你安排就是,我如今已不是從前了,許多事你看著安排便是,左右我在你這裏,也是拖賴你過日子罷了。”

陳安聽了皇甫嵩的話,當即一陣唏噓,想當年皇甫嵩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沒想到如今竟落到這等地步,當真是應了古語的那句‘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殿下見外了,殿下都說了咱們是中表兄弟,相互照應本就是應該的,怎麽會有‘拖賴’一說?殿下且安心在此處住下,等殿下修養過來,咱們再好好籌謀!”

見陳安臉上依舊沒瞧出半點不恭的神色,皇甫嵩這才應了:“你說的有道理,如今暫且安頓下來,你我既然相見了,自然要細細籌謀起來的,總不能叫他們日日如現今這般開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