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安靜的跪在地上,微微抬起的下巴勾勒出下顎和脖子完美的弧度,她的臉上一派安然,看在人眼中卻如平靜的海麵下流動的暗湧一般。

昭武帝有那麽一瞬間想要嗬斥這個少女,不過看著少女堅毅的臉龐,他終究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脾氣。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皇甫曄抬起頭,端正了身子,“此事兒臣不敢妄加評判,但當日在葉府的人眾多,父皇既不願此事鬧大,卻也不宜有所偏頗,以免影響父皇英名,還請父皇三思!”

“三堂兄此言差矣,隻要沒人出去亂說,此事有誰知道?”慶平郡主在一旁搖頭晃腦的說著,看向跪在地上的葉傾城時,目光中帶著鄙夷,仿佛已看到葉傾城淒慘的下場一般。

昭武帝的目光掃過在禦書房的所有人,而後將目光停在皇甫曄身上,最後又移至葉傾城身上,寒聲道:“此事朕自有決斷,你們在這兒吵吵嚷嚷的做什麽?”

“來人,去傳剛剛葉傾城說的那個丫鬟來,先將葉傾城帶到一旁的偏殿讓她將那日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寫出來!”昭武帝不耐煩的看了跪在大殿中的葉傾城一眼,擺擺手示意宮人扶葉傾城和皇甫曄起身,

“此事若是朕冤枉了你,日後這事誰也不許再提,朕自會還你公道,”昭武帝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一字一句說道,“但若有不盡不實,你就去安仙觀吧!”

“臣女明白。”葉傾城忍著膝蓋鑽心的疼,在宮女的攙扶下往一旁的偏殿走去。

偏殿裏,桌案上早已備好了筆墨紙硯,葉傾城取了一管狼毫細筆,飲墨提筆,就著上好的宣紙走筆疾書。

禦書房,昭武帝撿重要的事情詢問著染墨。染墨雖然有些害怕,但總算是對答如流,待昭武帝問的問題染墨都回答完畢,昭武帝點了點頭,示意宮人待染墨下去。

另一邊的宮人將葉傾城書寫的事情經過呈給昭武帝,昭武帝極快的看完。原本不耐煩的臉色漸漸陰晴不定,待看完時,一張臉上已是寒冰密布。

“你們都下去吧,”昭武帝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擺了擺手,示意禦書房裏的人都出去,“魯中,你親自送葉二小姐出宮吧!”

葉傾城謝恩,行告退禮,轉身時,再次與皇甫曄的目光對上。這一次葉傾城沒有立刻移開目光,眉眼盈盈間似有千言萬語,但隻是一眼,魯中便將兩人的目光生生隔開。

剛一出禦書房,慶平郡主氣衝衝的上前,正要出手時,手腕被人狠狠捏住,慶平郡主頓時疼的尖叫出聲:“皇甫曄,你攔我做什麽?”

“郡主是想要在禦書房行凶嗎?還是想要讓等候在禦書房外求見父皇的朝臣看一看皇室中人是如何欺辱朝中重臣之後的?”

皇甫曄的聲音並不大,然而卻極具威懾力,慶平郡主頓時怏怏的收回了想要掌摑葉傾城的手,氣憤道:“剛剛在宮外她竟敢裝暈騙我,這筆賬本郡主可要好好跟她算一算!”

“皇兄,父皇的地盤上,你可真沉得住氣,臣弟佩服!”皇甫曄見慶平郡主並不罷休,心知再勸下去未必有用,還不如直接與皇甫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