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的車夫名叫葉貴,素日裏雖然隻是負責駕車,但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見自家小姐被郡主如此欺負,自然心中不甘。

想起葉將軍和夫人平素為人,葉貴不由開口說道:“請郡主慎言!小的在京中駕車數十載,從來都是行的平端的穩,今日若不是郡主的馬車突然從巷子裏衝出來,也不會讓馬兒受驚導致我們家二小姐受傷!”

“大膽刁民!你竟敢如此汙蔑郡主,是嫌活膩了嗎?”

慶平郡主的車夫厲聲嗬斥著,想起郡主與葉二小姐的新仇,那車夫越發賣力斥責,“你們葉家真是膽大包天,天子腳下竟敢汙蔑皇家,回頭咱家一定要稟明皇上和太後!”

“嗬,奴婢今日可真是漲了見識,有理的人想要評個理竟要被人倒打一把,這世道可不是要變了?慶平郡主一人便可代表整個皇家,這可真是咱們大郢的一樁奇事!”

玉墨聽著慶平郡主的下人有意為難葉貴,想著小姐和慶平郡主之間的事情,心思一轉,也就明白了個中原因。

因葉家馬車和慶平郡主的馬車將街道堵了,頓時不少行人紛紛駐足圍觀。

眾人看著慶平郡主的馬車富麗堂皇,兼之車夫咄咄逼人;反觀葉家這邊,馬車並不起眼,但也顯得莊重,下人回話也是規規矩矩的,這麽一來,大家都覺得慶平郡主那邊有些仗勢欺人的味道。

就在圍觀百姓議論紛紛之際,帶著暗夜出宮的皇甫曄正好經過,他們本來是要繞道的,但圍觀百姓的議論聲傳到了他的耳中,調轉了方向,皇甫曄帶著暗夜往兩輛馬車走去。

“殿下,咱們出宮辦事,這種閑事還是不要管了吧……”暗夜見主子往人群中走著,眼皮一跳,趕緊勸著。

皇甫曄一手拿著折扇,輕輕在另一隻手中敲著,皺眉說道:“你沒聽人說麽?慶平郡主在找葉二小姐的麻煩,前幾日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還請殿下三思!寧王才因為這事被陛下所厭棄,殿下,皇上的心思您還沒看明白嗎?”

皇甫曄眯了眯眼,想起那日那張清秀的圓臉,不知道她今日又要如何與慶平郡主周旋呢?

“讓一讓,讓一讓!”

就在皇甫曄駐足時,他看到那日陪在葉傾城身邊的小丫頭帶著一個胡須皆白的大夫,匆匆從人群中穿過。

皇甫曄悄悄吩咐了暗夜幾句,邊向周圍人打聽著情況,邊往馬車邊上走著。

“哼,好好給本郡主看診,若是有一句不盡不實的,就拉去京兆尹問罪!”此時的慶平郡主早已從馬車上下來,站在葉家馬車旁邊,對染墨剛剛帶來的大夫頤指氣使。

“老朽在京中行醫多年,以權壓人的也見過,潑皮無賴也見過,難道郡主今日是要以皇家權勢來欺壓老朽一介布衣嗎?”那大夫顯然也是個氣性高的人,聽了慶平郡主的話,頓時便寒了一張臉。

慶平郡主斜眼上下掃了大夫一眼,不屑道:“又不是給本郡主看診,你愛看不看!”

那大夫拱了拱手,譏誚開口:“老朽今日算是開了眼界,原來郡主竟這般視人命如草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