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掌櫃太熟悉這倆個人了,剛才猜測朱修道在等鎮上哪位有頭有臉的人物,原來是這倆個混吃賴喝人見人躲、狗見狗咬的潑皮。大奶媽見到劉九和房士光厭惡地坐回櫃台後麵。眼睛一轉,立即開始翻賬本,拿出劉九和房士光的欠賬單。

    馬銀龍心想這個與潑皮混到一塊的也不是好貨,心裏這樣想,卻不敢怠慢,跑進廚房讓師傅給菜加足份量。

    朱修道對馬銀龍點頭,示意上菜。

    不多時,四個夥計接鍾而來。朱修道這回開了眼,不是碟、碗,而是盆,一共四盆。紅燒野豬鹽肉、紅燒狗肉、清燉野雞、清篜野鴨蛋。

    紅燒野豬鹽肉是黃旗酒館招牌菜,這道菜成名也是弄巧成拙。

    前年,馬掌櫃用馬車從東北運野豬肉來臨河鎮,上千裏路程又已入夏,他買了幾大包鹽將野豬肉嚴嚴實實培起來。路上走近一個月,到了酒館,打開鹽包,肉質沒變,無異味。用紅燒新鮮豬肉的方法烹製,菜出鍋品浣,味道鮮美,口感爽脆,勝過新鮮野豬肉。從此,黃旗酒館這道紅燒野豬鹽肉名聲大噪,方圓百裏無一家酒館可比,一年四季皆有這道菜。

    今天,劉九是房士光拖來的。房士光說有老板請喝酒,劉九不知道老板是誰,聽說是黃旗酒館,立馬想到紅燒野豬鹽肉,腳步不由控製跟著來了。

    主次坐定,劉九看老板麵生,卻覺麵善。劉九放下戒心,狂吃豪飲,直喝到夜半方近尾聲。喝到結束,劉九也沒弄清這頓酒是什麽名堂,誰也沒提一句正經事,全是聽請喝酒的老板談在外地做生意的奇聞趣事。

    五個人喝光一壇酒,一壇是八斤,這壇酒馬銀龍沒敢摻水,全喝完了。

    幾個人東倒西歪正欲散去,大奶媽拿著賬薄走過來攔住劉九和房士光說:“二位,您還有陳年舊賬沒結,你看是不是一塊給結了。”

    劉九房士光聞言醉眼相睨,頓感無地自容,酒也醒了三成。不著老板的麵提欠賬多撕臉皮的事呀,倆個人的潑皮勁隨酒勁上升,正待暴發,朱修道醉意朦朧地說道:“二位兄弟欠貴店多……少,都由敝……敝人付了。”朱修道說完又掏出一把大洋扔在櫃台上,問:“夠嗎?”“呃”打了個酒嗝。

    馬銀龍連忙說:“夠了夠了。女人不懂事,幾位大爺見笑了。”

    劉九朝大奶媽啐一口罵道:“你個大奶媽,老子遲早日了你。”

    幾個人原本很開心盡興,給大奶媽攪合沒了心情。朱修道對劉九說:“明晚還由本人做東,換個地方,不吃這裏的俗物,全是水裏遊的,腳不沾土。”

    朱修道這番話把黃旗酒館的菜喻為“俗物”,劉九聽著解氣。

    第二日傍晚,朱修道來接劉九上船。

    劉九獨自去“來喜”旅館找朱修道,他撇開房士光,他要獨自結識這個有錢的老板。

    朱成國也在船上,他劉九上船,心裏發出冷笑。心想劉少堂命中該絕,活該他有劉九這樣的侄兒!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