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士貴沒有命人敲門或翻牆入院,而是靜靜地候在門外。他麵露微笑,不慌不忙悠閑自得,他在耐心等待自己導演的這場戲,敲響第一聲開場鑼。

    倪瑞軒與往常一樣早起去紅菱灣看船,商船至今仍泊在灣裏沒有出航,讓他心急如焚,很想自己帶船出港,無奈心力明顯不足,隻好作罷,他在等倪天路傷愈之後能帶領船隊揚帆起航。然而,昨夜禮順回來將倪天路在縣裏做下的事簡單告訴他,他知道倪家又將麵臨一場災難。他沒有責怪三兒子,僅是讓禮順回去告訴三少爺,沒事不要回家。倪瑞軒沒將這件事對任何人說起,連妻子也沒告訴,免得她終日提心吊膽,他想惟有聽天由命。

    倪瑞軒滿懷心事早起去河邊看船,這是他過去的習慣,並且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事。今天早起有幾分猶豫,是不是要多睡會,躺著又睡不著,索性起來與往常一樣推開大門。

    倪瑞軒推開大門,朦朧中看到大門外列隊站著一排人,內心不由一驚。他沒意識到已經大禍臨頭,當看到他們個個手中端著槍,槍口一動不動無聲指向自家大門,確切說是指向自己身體時,這才心生恐懼,繼而大驚失色,瞬間汗流浹背。倪瑞軒直到此時仍沒想到是警察,還已為遇到一撥土匪索要錢財。心想,索要錢財到不是什麽大事,心裏如此想著便鎮定許多。

    “是哪路兄弟造訪紅菱灣?為何不通知一聲,也好請各位進屋喝杯熱茶。”倪瑞軒雙手抱拳朗聲說著,並一步跨出大門門檻。

    倪瑞軒似乎在等匪首與其對話,可是,當他的右腳剛邁出門檻,他見到站在中間那人,將手中的煙頭彈向空中,就在此時,所有槍口同時噴出火焰。

    “砰砰砰……”

    槍聲過後,倪瑞軒倒在地上。他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胸前和肚子上的幾個槍眼汩汩往外冒血。他掙紮著睜大眼睛,想看清對方是誰,似乎不明白為什麽不說話便開槍?在槍閉上眼睛時,才似乎明白對方不是一般打家劫舍的土匪,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卻沒吐出半個字,喉嚨裏咕嚕了幾下便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槍聲驚醒紅菱灣靜謐的清晨,晨曦中飛鳥撲愣愣四散。首先竄出門的是大黑狗,它雄壯的身姿挺立在大門外,昂頭衝著霧靄中的人影狂怒叫囂。可是沒等大黑狗衝向人群,又是一排槍聲響過,大黑蹦跳幾下倒在地上,雄厚的怒吼變成低弱的哀鳴。它倒下後,艱難地看著主人,似乎想爬過去舔主人的手,掙紮幾下便不動了。

    朱士貴從容篤定地揮揮手,眾警察跨過倪瑞軒和大黑狗的屍體衝進院裏。

    祝管家起來了,他邊扭扣子邊往房門外走。他知道出事了,倪老爺說的那句話他聽到了,可是話音落後一排槍響,他不知道老爺是不是被打死了,連忙起身來看。邊起床邊想,這次遇上的是什麽土匪,怎麽一句話不說就開槍。正當他想開門,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湧進院裏,心不由往下沉,意識到這麽出門等待自己僅是幾顆子彈而已。想到這裏,他沒有開門,返身鑽進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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