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憤怒了,由半躺一躍而起,伸出手臂遮擋尿水,熱尿淋在傷口上,正如在傷口上撒鹽,鑽心的疼痛,讓他絲絲抽著涼氣。

    “喝呀,張開嘴喝呀,你不是叫嬌嬌給你水喝嗎?老子給你水喝。那個什麽嬌嬌是你小情人吧,等老子出去一定把她奸了。”

    倪天路怒吼著跳起身,雙手顧不上遮擋兜頭撒過來的尿水,奮勇地往黑魚頭襠部抓去,他要擰斷它,像擰一條死泥鰍。可是,他高燒未退四肢乏力,雙手與意誌已經脫節,雖然看似要撲過去,終究是無法聚斂力氣,躍起途中“咕咚”撲倒在地。說是怒吼其實也就是喉嚨裏發出一聲悶哼,根本沒衝出嗓子。

    黑魚頭初時見倪天路伸手抓過來,心中有些膽怯,連忙後退並夾緊褲襠。當看到他半途中頹然倒地,知道他在病中沒力氣,迅速以泰山壓頂之勢將他壓在身下,鐵鏈勒住他的脖子。“還想與老子拚命,給你尿喝是看得起你。姓倪的,你在外麵花錢讓警察殺我,在獄中警察要我殺你,你說這事是不是很有意思。哈哈,你們倪家走到頭了。實話告訴你吧,你大哥胸口一刀是我先捅的,還有一刀是大哥砍的,你來找我報仇吧。”黑魚頭嘴上說著手上不停用力。

    倪天路雙手死死撐住鐵鏈,心中苦不甚言,手上毫無力氣抗爭,大腦暈眩金星閃爍。當聽到黑魚頭說你在外麵花錢借警察之手殺我,在獄中警察卻要借我之手殺你的話,讓他大腦閃過一道白光,尤如漆黑的夜空劃過一道流星,或如閃電撕碎黑暗,整個人被驚醒,於此同時,求生本能驅使他伸出雙手撐住越勒越緊的鐵鏈,在接近窒息的暈眩中終於呼出一口氣,於是他猛呼幾口。原本雙手無縛雞之力,在得到呼吸之後,神智猛然清醒。第一道氣力來自黑魚頭說出去要強奸龍嬌嬌,然後聽到他說大哥胸上第一刀是他捅的。積蓄長久的仇恨、怨怒、苦悶、無助、黯然,瞬間化成激憤,憋足勁怒吼一聲,這一聲怒吼如猛虎下山長嘯,雙臂在怒吼中猛然較力,身體突然下蹲,套在脖子上的鐵鏈隨之從頭頂滑過。倪天路就地側滾翻身而起,躲過黑魚頭二次襲擊。

    出乎黑魚頭意外的是,倪天路逃脫之後沒有遠遠避開他,竟而揉身而上,以命相拚之勢撲上來。但是,明顯看到他腳下虛浮踉蹌,似乎是收不住腳要倒進黑魚頭懷裏。

    黑魚頭眼見他踉蹌著要倒地,而且離自己僅一步之遙。不失時機連忙就勢揮舞鐵鐐往倪天路頭上套去,意欲再次勒他脖子。剛才讓他逃脫正自懊喪,心想如果不是腳上有鐐銬,豈能容你逃脫,豈能讓你鹹魚翻身,心裏如此想著,雙臂較力,同時大吼一聲說道:“既然主動上來送死,老子成全你啦!嘿。”

    黑魚頭這聲“嘿”將全身力氣貫注雙臂,有一種勢在必得的信心。然而,這聲吼叫中途突然變成“啊”一聲慘叫,隨即看到他雙手捂住眼睛滾在地上。

    原來倪天路踉蹌前撲是引誘黑魚頭上鉤,他要做冒死一搏,在他死裏逃生側滾時已經伸手掏出那塊藏在褲兜裏的三角陶片,握在右手,僅露出尖利的一角。當黑魚頭鐵鐐套上頭並全身用力時,他順勢一個前撲,鑽進他懷裏,右手陶片準確無誤毫不費力插進他右眼中。倪天路明顯感覺到陶片插到底了,因為手心遇到阻力有反彈的震動,他相信陶片肯定僅露兩角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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