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呀,過來呀!”黑魚頭搖晃著手上的鐵銬說道。

    正在這時,腳踝一陣鑽心疼痛提醒了他。是啊,自己手無寸鐵,而他手上的鐵銬卻成了有用的武器,隨便給砸上一下也會受傷。倪天路緊張地動著腦筋,心想,別仇沒報又送了命就太不值得了,他裝作氣餒又或是害怕的樣子,慢慢蹲在牆腳,雙手抱著頭不再看黑魚頭。

    黑魚頭“哈哈”大笑一陣,反而攤開四肢無所顧慮呼呼大睡,根本不在乎有仇家虎視眈眈坐在眼前。

    倪天路悄悄在地上摸到一塊碎陶片握在手中,將其餘碎片都踢進牆角亂草中,他盯著黑魚頭,以防他是假睡突然躍身撲過來。不多時,殘月在窗口消失,一線淺淺的清輝斜射進室內,他見黑魚頭似乎睡得很香,可聞輕微酣聲,而他毫無睡意,大腦處於極度亢奮中,緊張思索對付黑魚頭的辦法。

    無辜受這牢獄之災已經不幸,卻偏偏又與仇家同處一室,豈不是雪上加霜、禍不單行。他攥緊陶片,雙眼緊盯黑魚頭,幾次想躍身撲過去,將手中陶片插入他喉嚨。他不敢輕舉妄動,擔心一擊不中自己反受其累,那樣不但搭進自家性命,大仇也無人能報。他暗暗警告自己要忍耐,一些定要尋找有利時機,出手即要致其命。

    上半夜,倪天路在這種極度亢奮的思索中捱過去的,他不敢稍有大意,眼睛死死盯住黑魚頭。後半夜,終於無法抵禦一陣陣襲來的困意,即便強打精神,擰胳膊掐大腿,也無法阻止眼皮往一塊粘,終於朦朧睡去。

    一夜竟然無事。

    第二天天剛亮,兩名獄卒開門走進來,手指倪天路說:“你出來。”

    倪天路內心一驚,心想是不是王豆腐給抓住或者已經給打死了,此時提自己出來要麽是處死,要麽是審問同夥下落。他將手伸進衣袋內,摸到那塊三角陶片,盤算著走出牢房同時擊倒兩名獄卒逃跑,他知道這是惟一一次機會。這種想法僅是瞬間在大腦掠過,便被他否定了,順手將掏片塞入牆縫內。跟隨獄卒走出牢房,他看到門口兩名持槍警察槍刺閃爍屋簷下倒垂冰溜子的光芒,逃跑的念頭像一朵蒲公英經微輕風一吹脫離枝體無影無蹤。心裏歎息一聲,隨獄卒往前走。

    他被帶進一間審訊室,他看到一條皮鞭搭在一條漆黑而又油跡斑斑的橫梁上,地上尚有點點血跡,已經失去了原有的紅色,呈紫黑色,倪天路想是不是黑魚頭昨晚被拷打流出的血。

    兩名獄卒一改剛才有氣無力的醃蔫相,突然變得凶神惡煞起來,如小鬼出了閻王殿,衝上前將倪天路按倒在一張長凳上,立即扒去他上身棉襖,僅留一件貼身襯衣,捆綁上雙手吊在橫梁上。

    “你們幹什麽?我是冤枉的,我冤枉啊!”

    這時候朱士貴手裏端著一支錚亮的銅水煙壺踱了進來。兩名獄卒“啪”一個立正。

    難怪獄卒突然變得凶悍無比,原來他們早已聽到局長皮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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