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濱雁還算是比較有腦子的,至少比那個宮女要有腦子得多,禦醫可能真的說過冰魄龍膽的解毒方法是找一個純陽體質的男子與之交合,但那明顯是針對中毒的女子所說的辦法。

    而且純陽體質還沒有常見到爛大街的地步,當初殷紫羅為了找一個有純陽體質的男子來采補基本上把汝南郡翻了個底朝天才找到三個,剔除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兒,再剔除一個口眼歪斜的二傻子,剩下來的那個幸運兒或者說倒黴蛋就是盧君笙了。

    “濱雁啊,我那個櫃子裏麵,從下麵數第二個抽屜,裏麵有個千年老山參你給我拿來,我嚼吧嚼吧吃了,興許能好。”盧君笙近乎討好地說道。

    他現在其實早就應該失去意識了,但是他不敢呐,完全靠一股意誌力在死撐著,其實他哪有什麽千年老山參呐,那隻是他平常泡茶喝的葛根而已。

    但是架不住盧君笙害怕啊,他生怕自己一場大夢醒來,一個五大三粗,渾身黑亮肌肉的蠻族大漢在自己身上起伏著,那樣真不如寒毒發作死了算了,至少自己死得清白。

    濱雁自然不會去取什麽千年老山參,盧君笙有什麽東西放在哪裏她比盧君笙自己清楚多了。

    按照中醫學的理論,毒有燥,寒,濕,邪四種,其中燥毒就是重金屬,以牛乳生豬油可解,病程短發病快,而寒毒的發病慢病程長,盧君笙中的毒屬於寒毒與邪毒一體的奇毒,不能用一般的方法來解毒。

    “冷啊,好冷。”盧君笙渾身打著哆嗦,他剛剛有一陣子似乎沒有這麽冷了,但現在看來那隻是一陣子而已,等到這一陣子過去,盧君笙就仿佛從冰窖跌入了深不見底的冰河之中。

    如果說剛開始的寒冷僅僅是體溫的降低,使得盧君笙感到一陣陣的困倦,現在的寒冷就如同有人用針在反複地紮盧君笙的全身,與寒冷如影隨形的,是刺骨的疼痛,困倦的感覺倒是沒有了,盧君笙現在就是想失去意識也做不到了。

    但這也隻是盧君笙的體感而已,盧君笙事實上的體溫並沒有降得比剛才更低,此時真正起作用的已經不再是寒毒,而是邪毒了,這也正是這種毒劑的致死性之所在。

    濱雁在一旁雖然著急,但事實上什麽也做不了,畢竟盧君笙也是為了救她而被毒箭射中,濱雁的心中有很深的愧疚之情,她隻好把周圍能找到的所有被子和衣服都披在盧君笙的身上,直到把他蓋得如同一個山包一樣。

    但這又有什麽用呢,寒毒是由內而外地在發作,改變的主要是人的體感溫度而不是真實的溫度,所以蓋再多被子也是沒用的,盧君笙依舊凍得說不出話來。

    盧君笙此時已經把自己的本命真元全部藏到了丹田這一塊很小的區域,以防止自己的純陽真氣被寒毒同化,這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戰場上這種戰略叫做“以空間換時間”。

    其實盧君笙不知道的是,像這種催發自身功力攻擊本命真元的奇毒,因為其獨特的性質,是不能用內力來硬抗的,無論多麽強的內力都是扛不住的,內力越強身體垮得就越快。

    唯一的解決方式是通過一個比盧君笙內力更強或者至少是差不多內力水平的人,用異種真氣首先擊敗盧君笙自身的功力,奪得盧君笙身體的控製權,然後再逼出毒性,這才是解決的正道。

    但盧君笙從未研究過醫學或毒理學,完全就是靠著自己的意誌力在硬抗這冰魄龍膽的毒性,就相當於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在跟一個武功底子極好的人對打一樣,被打敗是不可避免的結局,無非是能挨多長時間的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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