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常這個時候都在這裏嗎?”

    “嗯~應該都在皇宮裏,隻是今天沒有無聊的舞會才留在家裏。”

    “果然。”

    阿爾伯特的意圖雖然難以理解,但赤裸裸的安排算計卻是一目了然,這樣的陷阱又有什麽用呢?怎麽也無法將整件事情與陰謀劃上等號的鄧思偉在猶豫半晌後終於點頭承諾了少女的請求。

    如同鄧思偉所猜測一樣,在事件的後繼發展中,扮演著惡魔角色的阿爾伯特在拋出了香甜的小餡餅後並沒有感到一絲的懊悔,在幾次與鄧思偉的交流中矢口否認自己的失蹤行為與可能性的陷阱之間的相關聯係。

    “你說我在坑你,可你受到了什麽損失嗎?”惡魔一邊扣撓著後腦勺一邊繼續噴吐著香豔的誘惑:“你懷裏不是還揣著我的500枚金幣嗎?那還怕啥?難道說與可愛的小美女在一起,讓你感到渾身不自在,怕啦?我可先說明,對方可是那位巴克其迪亞公爵的掌上明珠,關鍵時刻你可得管住你的下半身,別讓那位公爵大人有借口給你剁了。”

    惡意的中傷說到這份上,鄧思偉似乎也找不出更多的言語進行反擊以維護自己男人的尊嚴,隻好揣著滿心得狐疑回去給那位感覺良好的大小姐繼續充當臨時賦予的音樂教師之職。

    然而人形惡魔雖然隱藏了雙角,但惡魔的本性終究無法掩飾,隨著在時間推動下的事態發展,數日後,鄧思偉終於意識到問題的重點並不在於音樂教導的事件本身,而在於與之相關的一係列後繼發展,再準確一點,那就是撒下一個謊後,為了維護並彌補這個謊言,而不得不撒下更多的謊言,以至於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

    可以肯定的是,那位神授大陸的締造者絕對不是一名狂熱的音樂愛好者,甚至可以說音樂與他就像電流與橡膠一般處於絕緣狀態,除了簡單地將相應樂器製造出來予以傳播以外,沒有留下任何可以稱為係統的基礎資料,所以鄧思偉的指導不得不從最基本的原理開始著手,這一來就暴露出他對音樂的深厚基礎以及與大陸流行音樂理論之間的格格不入,然後在那位巴克其迪亞家族的大小姐不停地追問之下,遠超此界甚多的“大音樂家”自然不可能隻有一支作品問世,與先前水平相當的作品自然就得抖露出來才能滿足大小姐的好奇心,——特別是發覺不經意彈奏出來的練習曲居然也是安婕莉特聞所未聞時,這些名著上麵的光環就不得不被鄧思偉先後冒名奪取。——既然在這類家庭富裕、素有教養的狂熱音樂愛好者耳裏也沒能知曉的曲目,那麽在這顆偏遠的蠻荒星球上多半也就不存在了。

    作為星際音樂學院畢業的高才生,如果說高舉撒謊的旗子而不停篡奪別人創作的行為讓鄧思偉良心不安的話,那麽通過展露出來的才華而奪取單純的音樂狂熱愛好者的芳心則是讓他大腦惶恐不安終日的唯一因素。

    事實上很少接觸外人,也沒有被無聊電視劇所侵擾的安婕莉特對所謂的帥哥俊男表現出了相當的免疫力,沒有被宮廷舞會中風度翩翩的格裏高利所迷惑,卻對長相平平身材臃腫整日裏敲打著利益小算盤而又沒有任何英雄氣概的鄧思偉表現出獨特的興趣。隨著鄧思偉為了彌補謊言,而在短期內瘋狂增長的冒用名著數量,狂熱而單純的音樂愛好者安婕莉特看向鄧思偉的眼神也在崇拜中充斥著一種名為愛慕的元素,而她小小的身軀裏一顆愛情種子也在音樂得滋潤下茁壯成長,直至用厚重的根係盤踞在大腦皮層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讓人失望的是,鄧思偉對這種飛來豔福也表現出相當的自製力,這倒不是他在人格領域有著多麽高尚的品質,而是出於來自內心深處最深重的恐懼。這就像是在來自宇宙深處版權被無恥侵犯的音樂家們所發出的惡毒詛咒,讓他在因此而獲得虛榮的同時又處於來自巴克其迪亞公爵冰涼的陰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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