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聞言,徹底將未說出口的嘲諷咽了回去,改口道:“成婚的日子也別挑了,就選最早的那一天吧。”

    陳軒把沾上骨頭湯的被褥掀開,叫雲四進來收拾,又自然而然地替他換衣服:“真不選?”

    “再拖,又要生變故。”

    陳三少笑嘻嘻地說:“你擔心我。”

    林海懶得分辯,脫下外套,把陳軒抱去躺椅上歇著,順勢撈過果脯:“先墊一墊。”

    “你在哪兒買的?”陳軒又恢複了原先的模樣,一點道理都不講,“看著就不好吃,重買。”

    林海沒反駁,隻拿起一塊果脯硬塞進陳三少嘴裏。陳三少瞪他,不情不願地咽下去,小聲嘀咕了句:“好甜。”

    他也不再逼陳軒吃,起身去隔壁問遠方商會裏的事,再回屋時陳軒又躺回了床上,手邊擱著空掉的果脯袋子。

    屋簷下化雪滴滴答答,宛如逐漸凝固的血,懸而不落,靜下來聽,心生煩躁。

    林海坐在床邊輕輕撫摸陳三少身上的繃帶:“別亂動,傷口再裂開好得更慢。”

    可陳三少耐不住性子,纏著他講話,絮絮叨叨地說些有的沒的,哪怕相顧無言也不肯林海走。可林海是分會的行長,過得從不是闊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沒一會兒就要走,陳軒又咿咿呀呀地喊疼。

    “你抱我。”陳三少耍賴。

    “抱你也疼。”他伸手,摟住湊上來的陳軒,“我還有事情要做。”

    陳軒咬了咬唇:“你今天已經出過門了。”意思是他離開的時間夠長的了。

    林海好笑地搖頭:“你還沒有嫁過來就這樣管我?”

    他耳畔濕熱的喘息微微一滯:“是了,過幾日管你的就不是我了。”

    “嗯?”

    “你會聽姊姊的吧?”陳三少自言自語,“我隻是個男妻,還不是正房,林海……你以後不要太冷落我就好。”說完又不甘心,“明明是我先認得你。”

    他按住陳軒的後頸,眼裏帶了點笑:“不冷落。”

    陳軒悶悶地“嗯”了一聲,張嘴咬他的下巴:“你還要幫我搶家產呢,不許因為姊姊反悔。”陳三少越說,神情越凶,“戲文裏娶了三妻四妾的都是背信棄義的敗類,你不要學他們。”

    說得跟林海已經對不起他了似的。

    “如果我學了呢?”林海純粹是好奇。

    陳軒呼吸急促,抱著他的腰苦思冥想,最後頹然倒回床上:“那就學吧。”言罷,自暴自棄地用被子捂住臉,“當我看錯人。”

    林海聽得有趣,伸手揉了揉陳三少露在被褥外的頭。

    後來幾日他都與陳軒同塌而眠,時間久後便也習慣了,抱著個整晚哼哼唧唧的闊少爺也能安然入眠,連雲四都暗道稀奇。

    “稀奇什麽?”他站在公館門前看牌匾上的紅花。

    雲四擠眉弄眼:“行長,我說娶三少爺好吧?”

    遠方站在梯子上拿破布砸他:“臥房打點好了嗎?”

    雲四自知事情沒做完,腳底抹油,瞬間跑沒了影。

    “行長,你看看禮單。”遠方從梯子上爬下來,擦了擦手,“我之前看了一眼,覺得沒問題。”

    林海瞧了瞧,也點頭:“就按照這個來。”說完又問,“三少爺呢?”

    遠方說三少爺在後院喂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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