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在他家的池子裏養了好幾尾錦鯉魚,林海曾經在某天夜裏問三少爺為何不多買幾條。
“我看別人家都是一池子的魚。”
“怎麽,讓它們搶食?”陳軒枕著他的胳膊嗤笑,“林行長盼著享受齊人之福也就算了,連你家的魚吃飯都得拚命?”
語氣陰陽怪氣的,一聽就還在為林海要娶姊姊的事耿耿於懷,卻又偏偏不明說。
林海被刺得麵色不好,沒了解釋的欲望,翻身背對陳三少睡覺。不過呼吸間,陳軒又纏上來,抱他的脖頸,又摟他的腰。
“冷。”陳軒輕輕咬林海的耳垂。
林海閉著眼睛轉回身,張開手等著陳三少鑽進自己的懷裏。
陳三少安靜了一會兒:“林海,今晚的月光很好。”
林海隨著陳軒的話睜開眼,目光落在滿地清暉上:“快睡。”
“你以後還會陪我嗎?”陳軒卻總也睡不著,“林海,我以後是不是要一個人看月亮了?”
“哪兒來這麽多問題?”他煩躁地將人按進懷裏。
“你現在都不願陪我?”
“三少爺。”林海無奈地鬆開手,“你身上還有傷,早些歇息吧。”
陳三少又無端高興起來,抱著他的腰不說話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海睡意朦朧間聽見耳畔傳來一聲歎息。
“你在乎我的……”
他想反駁,張了張嘴卻隻喚三少爺的名字,然後把人擁在了身前。
“夜裏涼。”林海低聲道,“別再感冒了。”
……
他想到這裏,回屋拿了件披風,走到後院,果然看見陳三少穿著單衣坐在石頭上喂魚。
“其實我隻是沒錢買更多的鯉魚。”陳軒尋聲回頭,笑著把魚餌全扔進水裏,“林海,我爹把我手上的生意全給我哥了。”
寒風刺骨,林海把披風披在陳軒肩頭:“你大哥呢?”
陳三少愣了愣:“啊?”
“你大哥的孩子……”
“我大哥已經不在南京了吧?”陳三少回過神,無所謂地聳肩,“可能被我爹送去了鄉下,也可能被我二哥派人殺死埋在哪個亂墳崗了。”
林海背上冒了幾點冷汗。
陳軒披著披風搓手,還是覺得冷,便自覺地鑽進他懷裏:“我看了臥房的布置,正妻真好,什麽都有。”說完又氣惱,“你怎麽隻為她準備,不為我?”
林海摸了摸陳三少冰涼的臉頰,隻問:“你覺得布置得很好?”
“好……怎麽會不好?”陳三少咬牙切齒,“林海,我還沒嫁給你就被這般輕視,我當真是……”
林海忽然低頭親了他一口:“起碼我不會這樣對待別人。”
這個吻太快,若即若離,都沒阻止住三少爺的喋喋不休。但陳軒說了會兒忽然頓住,摸了摸嘴唇:“林海,你親我?”
“嗯。”林海也去摸,“親你了。”
“你果然有一點點喜歡我。”陳軒眼裏閃著零星的光,和池水上漂浮的冰塊有些像,折射的光帶著寒意。
他從善如流:“一點點。”
陳三少開心了,不纏他,繼續去喂魚。
哪怕隻有兩三條,魚餌撒下去時依舊水聲潺潺,紅色的魚尾時不時劃開水麵,攪得滿池波光粼粼。陳軒的側臉鍍著光,目光既柔軟又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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