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等,卻真得等了好晚,都過了晚飯的點,韓枼才回來。

    原來他從宮裏出來後,去了一趟天牢。他想將父親留下的老家奴帶回來。

    天牢的官員們看到韓枼,真是一陣陣的別扭。前不久還是階下囚,如今竟成了長公主的駙馬。

    個個點頭哈腰,一臉討好的模樣。

    “我早一個老人家,就是給我送飯的那個老人。”

    官員們奇怪,可也不敢問。一個頭頭說道:“駙馬,曹老頭他昨晚上吊了。真是個不知趣的老頭,竟挑公主駙馬大婚之夜上了吊,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

    韓枼,沒再說什麽,隻是回到了馬車上。

    “駙馬,我們現在回府嗎?”家奴問他,韓枼,並沒有回答。

    他隻是靠在座位上,閉著雙眸。

    那老奴,是了卻了心願,追隨主公去了嗎?他說過,他早就想死了。所以他也沒有必要難過,在地府中遇到了父親,那位老人家一定更開心。

    韓枼就是以這樣的心情回去了華陽府,華陽哪裏知道這些?她拉著韓枼的衣袖,撒嬌說道:“你總算回來了,櫟陽可是好像見見你這個姐夫,我們趕緊過去吧。也不知道那丫頭睡了沒。”

    韓枼看著華陽,微微皺著眉頭。華陽眨了眨眼,問道:“怎麽了?”

    韓枼搖頭。

    “沒事,那我們走吧。”

    到了櫟陽府,聽家奴說那丫頭當真沒睡,就那樣穿戴著整齊等著他們。

    可待他們夫妻兩個進屋時,卻發現櫟陽椅座在靠枕邊,耷拉著腦袋正做夢呢。

    小小的身子,在那一片玫瑰粉色的掩蓋下,顯得嬌豔欲滴。

    秦王最喜歡自己的妃子和女兒穿戴華麗,故而櫟陽的房間也同樣的鮮豔。玫瑰粉色的紗織床品,加上那飄渺的床幔,一層一層,真如同盛開的花朵一般。

    而櫟陽,就是那花中仙子。

    “這丫頭。”

    華陽坐到床邊,輕輕推了推她,而韓枼則是站在華陽身後。

    “瞌睡蟲,起床了。”

    “嗯……”朦朧的聲音緩緩傳來,可小腦袋還是不肯抬起。

    “贏櫟陽,再不起床,姐夫要走了。”

    一聽到姐夫二字,櫟陽像是被打了興奮劑一樣,猛地抬起頭。她尋找著姐夫的身影,目光從華陽的臉上移到她身後,於是,她終於看到了韓枼。

    小臉,就那麽紅了。因為韓枼長得真是太出色了。

    “啊……姐夫……你好帥呀。”

    韓枼被她這直率的話語逗得樂出聲來,笑著說道:“當麵誇讚,讓我多不好意思?”

    櫟陽趕忙搖頭說道:“不會不會,這是實話,姐夫不要不好意思呀。啊……可真帥呀。”

    韓枼這下子是哈哈大笑了,一個十歲的小姑娘,此時的表情不會給人任何的尷尬,隻會讓人覺得她憨態可掬。

    華陽趕忙轉過身,抱著韓枼的一隻胳膊,撅嘴對櫟陽說道:“他可是我的,你不準喜歡他。”

    櫟陽也撅著小嘴,假裝嚴肅地說道:“就嘴上說喜歡也不可以呀?”

    “不可以。”

    “那,就心裏喜歡吧。”

    華陽便放開韓枼,身子前傾,雙手掙著櫟陽的臉頰,嬉笑道:“心裏喜歡更不可以了。”

    櫟陽也毫不客氣,同樣深處兩隻手扯著華陽的兩邊臉頰,大吼道:“我就喜歡,我就喜歡……”

    姐妹兩個,竟像孩童般瘋鬧了起來。

    韓枼站在床邊,看著那嬉笑一團的姐妹兩個,雙眉,微微皺起。

    貌若天仙心如蛇蠍的華陽公主,此刻怎樣也無法找到這句話的影子。她隻是單純的童心未泯的姐姐,單純地疼愛著親生妹妹。

    可是,他從未忘記她對他的出賣。他們從頭開始,前提不是忘記,而是隱藏。

    與櫟陽說話,出來時,已經深夜了。

    華陽依偎在韓枼的懷中,聽著車輪聲在寂靜街道上的節奏。

    韓枼撫摸著她烏黑的發絲,淡淡問道:“你與這個妹妹,有著不一樣的感情對嗎?”

    “嗯。我因為病過一會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可即使不記得了,在我看到她後,依舊難掩內心的喜歡。她那麽可愛,卻得了這樣的疾病,不能走路,很少出門,老天爺對她真不公平。”

    韓枼笑道:“你不能這樣說,她生在皇室,即使患了疾病,也有人精心侍奉她,榮華富貴應有盡有。而且,還有你這麽個姐姐保護她,照顧她,她已經很幸運了。”

    華陽挪了挪身子,抱著韓枼的腰,輕歎了一聲。

    “我聽櫟陽說得,她出生不久母親就去世了,加上她的了這個病,許多哥哥姐姐都欺負她。那日華庭她們正捉弄她時,被我看到了。我過去阻止了她們,從此便一直保護起櫟陽。櫟陽說,那個時候的我,其實就是個好人。韓枼,我真的不記得過去的事了,天下人都說我是毒婦,可櫟陽卻說我是好人。有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那現在呢?現在你覺得自己是什麽人呢?”

    華陽坐直身子,她看著韓枼的眼睛,皺眉問道:“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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