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你手上,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華陽垂下眼,憂傷說道:“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可我不怪你,畢竟我們之間好多誤會。”
韓枼便哈哈笑了起來,將她重新攬入懷中。
“傻子,我騙你的。就算我是這樣想,我也依舊無法阻止對你的愛,我也是個傻子,我們都是傻子。”
華陽撅著嘴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究竟是這樣看我的還是不是呀?”
韓枼不說話了,隻是那樣抱著她。
很快到了華陽府,他便抱著她下車。華陽推了他幾下,意思是叫家奴看到了不好。可家奴們不是低頭撿錢,就是抬頭看月,哪有人敢看他們?
於是韓枼便抱著華陽一路走回了睡房,不用任何人侍候,他們彼此脫下了對方的衣服,相擁倒在榻上……三日後,韓枼與蒙恬出發了。華陽隻能將他送出家門口,兩人在大門處緊緊擁抱,之後韓枼才騎上了馬,與等在華陽府門口的蒙恬將軍和數萬軍馬會合。
華陽便站在門口,抻著脖子看著,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了,她還是不舍得回去。
阿果也是抻著脖子看,看不到,才輕歎一口氣。
她扶了華陽,撅著嘴說道:“主公真是的,公主駙馬新婚燕爾,就拆散了你們,怎麽就這樣火急火燎的,就不能多給你們幾天嗎?”
華陽垂下眼,幽幽說道:“沒關係,我們此刻的分別,不過是為了日後更多的團聚。他明白,我也明白。”
“是不是主公不相信駙馬,要考驗他呀?”
華陽看著阿果,笑道:“阿果你真聰明。”
阿果便嘟嘟這嘴說道:“都把公主嫁給他了,還不相信。唉,可苦了我的公主了。”
華陽便又重新看向他身影消失的地方,幽幽說道:“我說過了,不苦,不苦……”
怎能不苦?
夜裏獨自睡下,她卻怎樣也不能入眠。他們雖然隻成親三日,可之前呢?幾乎形影不離。韓枼折磨她也好,後來溫柔待她也罷,他們,都是在一起的。
何況有了眼前這三日美好的經曆,她的心就更難過了。
柔柔伸出手,她撫摸著他的位置,幻想著他睡在上麵。
韓枼,你那樣折磨了我,又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我本該恨你的。可那天,當你打開山洞的石塊,心疼地將我抱入懷中時,我一切的仇恨,都煙消雲散了。
你折磨我,是因為我給你帶來了痛苦。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你卻比我更痛苦。
就像你說的,這是孽,所以讓我們愛著對方,又不得不恨著對方。
那個時候,絕望的我們,哪裏會想到有這麽一天,你我,共同組成了一個家。
是老天原諒了我們的罪孽,終於肯給我們幸福了。一定是這樣的,所以父王才會接受你的歸順,而你,竟也真得會歸順。
一定是這樣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原因了。
她像是給自己洗腦一樣,不斷地重複著這樣的觀點,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盈盈……我們終於在一起了……不受任何人的幹擾……隻有我和你……”
秋天,就在這樣的相思中過去了,初冬的第一場雪,洋洋灑灑地飄落大地。華陽,被診出懷了身孕。
可奇怪的是,這一回,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反應。
難道因為損了元陽,真得就成了行屍走肉,上一次好像要了命一樣,這一次便平靜如湖麵?
華陽輕撫著小腹,苦笑著說道:“孩子呀孩子,隻有你能證明母親不是一具屍首,而是活生生的人呢。所以你要好好成長,平安降生呀。”
伸出手,初雪飄落在她的掌心,便化掉了。多麽美好,多麽柔軟,多麽詩意盎然。
“無論你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叫小雪。韓雪,韓雪,你的父親也會喜歡的。”
華陽笑著,她真得,好幸福。
吃飯,睡覺,穿衣,行走,生活繼續著。華陽安心地養胎,就是王宮也很少去了。悶得慌,就去跟櫟陽說說話。這樣冬天過去,春天來臨,華陽的肚子也跟著一天天大起來。
“公主,您看滿園的花開多燦爛呀。”
阿果一大早便喜氣洋洋的,華陽一下子來了興致。她走到園子裏,果然開滿了各色的鮮花。
摘下一朵,戴在頭上,淡淡的花香環繞著周身,令她心曠神怡。
下午,禦醫來診脈,華陽撫著小腹,笑看著禦醫。
可禦醫,卻皺著眉頭。
華陽一下子緊張起來,禦醫感到了她脈動的劇烈,便趕忙說道:“公主莫要擔心,沒有大礙。隻是胎兒心跳緩慢,卻不會影響健康。”
“真得沒有問題嗎?”她可是流過一個孩子的呀。
“沒有問題,公主放心吧。”
華陽長長舒了口氣,禦醫走後,華陽斜躺在靠椅上,撫摸著肚子,突然笑出聲來。
阿果投來好奇的目光,可華陽沒有對她說什麽。她不想說她那離譜的怪想。
原來禦醫說孩子心跳有點慢,她便聯想到孩子性子慢,想象著他長大後,背著小手,一步三搖首的小老頭模樣。
笑聲中,是對這“小老頭”的期待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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