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悲憤交加,可老奴又能為韓非公子做什麽?本想將此事稟報給秦王,就算不能殺死罪魁禍首的六國君王,也能殺死那幾個獄卒。可哪裏知道,第二日,那幾個獄卒就不見了,就是那個官員,也沒有了。老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現在想想,會不會是逃走或是叫人殺死了?”
“老曹頭,你這飯大蒜喂到什麽時候?難道他要吃一天,你就喂一天嗎?”
老人收起東西,低垂著眼眸走了。那幾個陰陽師也跟著走了。
囚室的鐵門,再次關上。可韓枼,卻再也不能平靜。
不該如此信任一個陌生人,可那老人,卻知道他哮喘的事。這件事,天下無人知曉。
所以隻憑一件事,他便相信老人的話,相信父親的愛。或者說,他的心中,其實一直保存著一份期待,如今這份期待,成真了。
可卻是如此的沉痛。
這世界,究竟有多少仇恨。他的仇人,又是誰?
腦子裏,如同被塞進了整個宇宙。巨大的壓力衝擊著他的神經,令他頭疼欲裂。
他,就這樣,緊緊閉著眼眸。
“韓枼,你在幹什麽?反思自己的罪過,悔恨著?”
鄒疊的聲音傳來,看樣子他休息妥當了。
韓枼沒有搭理他,他便摸了摸鼻子,離開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被塞進韓枼腦子裏的星河終於回顧了原始的模樣。
他睜開眼眸,如夜般的瞳仁中,有著星月的光輝。
眼眸,漸漸眯起,那長長的睫毛,也相互碰撞,瞳仁裏的光輝越發的明亮,最終如同一道閃電,迸發而出。
韓枼的周身,閃亮著白色,將腳下的術陣驅散。
捆綁著他的繩索,寸寸碎掉,他的腳,終於碰觸到了冰冷的地麵。
徑直走向鐵門,如同無物。那鐵門,也在他即將走進之際,猛然打開,如同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推來了一般。
韓枼,走了出去,站在天牢昏暗的走廊上,對麵,是正在跑來的獄卒和陰陽家。
而門口守候的鄒疊,更是趕忙擺開手勢,與趕來的眾陰陽家一起生成術陣,控製韓枼的步伐。
可他們都害怕,麵對麵的時候他們都害怕。害怕韓枼鬼使神差的陰陽術,害怕他的瘋狂。
可韓枼,隻是看著他們。也不知是術陣起了作用,還是他自己不願走動,他,的確是站在了原地。
“我要見秦王。”
五個大字,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顫抖了一下,可很快的,他們反應過來了這其中的意思。眾陰陽師差異之際,天牢的官員已經跑了出去。
秦王,不就是在等著鬼獄王低頭嗎?
“公主公主!”
阿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很快的,她氣喘籲籲的邁進了門檻。因為太過興奮,都忘記了行禮,隻捶著匈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鬼獄王,歸降了。”
華陽原本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銅鏡發呆。聽到阿果的話,她一下子站起來,睜圓的兩隻大眼睛,好像聽到了多麽不可思議的話。
可很快,她那眼眸眯了起來,臉上怎樣的欣喜。她重新坐回,捂著臉,哭了。
韓枼是為了他們的孩子才放下所有的自尊和仇恨,他是那麽在乎自己的親生骨肉嗎?
可她,並沒有懷孕。韓枼知道了,會不會又要說她欺騙他,又發狂呢?
鬼獄王的突然歸順,當然不能令秦王放心。為了表示他歸順的誠意,秦王命鄒疊用陰陽術製作了蠱蟲,讓韓枼服下。這蠱蟲,會控製韓枼十年。十年之後,鄒疊才會給韓枼解藥。
韓枼,毫不猶豫地吞下了。
秦王大喜,當下決定封韓枼為官,並將華陽公主賜婚給她。
華陽之前已經賜婚給了王賁,秦王再次將華陽賜婚給了鬼獄王,無非是想要更加牢靠地控製鬼獄王。
王賁當然惆悵,可身為秦王的臣子,他又能說什麽?
這一切突如其來的轉折,令華陽喜出望外。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噩夢,現在夢醒了,她終於可以過上現實世界裏童話般的故事了。
可她卻忘記了,現實世界,往往比夢境更加殘酷。
“阿果,我們去王宮走了一走吧,好久沒見父王,想他了。”
這日,華陽一早起來,用心打扮了一番,笑盈盈地叫來了阿果。阿果卻捂著嘴巴偷笑。
“公主,今日是鬼獄王……不是,駙馬爺入朝為官的第一天,你是好久沒看到他,想得人是他吧?”
“死丫頭,撕爛你的嘴。”
華陽雖然這樣說著,可臉上,卻慢慢幸福的笑容。
的確,好久沒見了。韓枼,已經成了秦國的官員,他們,已經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婦了。
秋意漸濃,金黃的落葉到處都是。華陽的馬車駛進王宮之中,車輪碾壓著枯葉,發出吱吱的聲響。
進入王宮,她下車。一身水粉色的衣裙,長長的錦帶隨著她的發絲飛舞。
慢慢地走著,她在想著韓枼的模樣。那蒼白俊俏的男人,穿著秦國官服,又會是怎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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