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麽個美人兒在身邊,當然睡不著了。”

    高漸離的話,酸溜溜的。要不是他們彼此太了解了,韓枼肯定要誤會高漸離是不是也喜歡他,才會如此吃醋。

    “人一生,總要遇到你無法擺脫的緣分。不論是情緣,還是孽緣。就好像我的母親,與我的父親一樣。”

    高漸離冷哼一聲,說道:“感情泛濫,那是你們王族的通病,不要說成每一個人都會一樣,我這一輩子就不會那樣。再說,你的情況和你父母的情況完全不同。你的父親,起碼真得你的母親去愛。可那個女人……我隻能說一句:兄弟你要自求多福了。”

    韓枼微揚雙眉,轉過頭看著高漸離,不滿說道:“你就不能說句我愛聽的話嗎?”

    高漸離馬上回敬一句說道:“你就不能聽我一次?”

    韓枼便笑了,從小便是針尖對麥芒,現在也未曾改變。可他們之間,卻如同手足。兄弟情義,也是那些未曾有過的人不能理解的。

    重新回到屋中,華陽已經睡著了。長長濃密的卷睫毛上,掛著一些晶瑩,臉上也有未幹的淚痕。

    韓枼坐在她身邊,伸出手輕輕撫幹了那些淚痕,他的眉頭,再次皺起。

    隻有幾日,可卻令他懷念無比。因為鬼獄的慘狀,那或許將成為永遠的記憶。即使她就在身邊,也無法回到那時的美好。

    可是,她,還在他的身邊。

    如果,真得沒有了,他會怎麽樣?

    閉上雙眸,他躺在她身側,將她抱在懷中。

    華陽,你說得對,折磨你,我比你還要痛苦。如果真得沒有了,帶給我的衝擊,要遠遠高於鬼獄的慘狀。

    高漸離永遠不會明白的,這份情,這份孽,這份債一樣的悲催愛情。

    “軍師,我們該出發了。”

    士兵的呼喚在耳邊傳來,華陽一下子驚醒。可她卻沒有坐起來,因為她正被兩隻有力的胳膊緊緊摟在了懷中。

    頓了一下,她轉過頭,韓枼那張好看的睡臉,就在她的眼前。

    鼻子突然感到酸酸的,她趕忙轉過頭,不讓濕潤的眼眸泛濫。

    他們,何必走到今天這一步?

    士兵已經退下了,因為他看到了華陽醒來。

    可華陽,卻沒有再去叫韓枼,她不忍心叫醒他。不忍心破壞這許久不曾有過的溫馨。

    她將雙手,按著他抱緊他的大手上,臉頰側了側,依靠在他的胳膊上。於是她開始幻想,這是他們新婚後的某一天清晨,這裏,是他們的家。

    眼淚,還是流了出來。

    他們就這樣躺著,直到高漸離的聲音傳來。

    “韓枼,你在幹什麽,怎麽還不出來?!”

    然後,就那麽衝進來了。看到床上的情景,呆了一呆。

    雖然都穿得整齊,可這樣相擁一起,對古人來說衝擊力還是比較大的。高漸離便轉過身,假裝整理帳幔,拉扯著那些飄渺的裝飾。

    韓枼,動了一動。他睡得好沉,到現在才醒過來。

    懷中的女人,一動不動,就那麽乖乖地讓他抱著。韓枼的心,顫動了一下。可很快的,他收起那些兒女情長。

    他們的立場,還是對立的。

    不需要做什麽,他們都穿著衣服。所以韓枼下了床,看著高漸離,挑著雙眉。

    “你整理那些做什麽?什麽時候成了我的家奴了?”

    高漸離耷拉著眼角轉過頭,韓枼已經站在他麵前,華陽也坐在了床邊整理頭發。

    他們,上路了。

    華陽還是在韓枼的懷中,與他一起騎著馬。可韓枼,卻騰出了一隻手,摟著她,不再是以前,無論馬速怎樣快,任由她顛簸無助。

    華陽的心,終有有了暖流。從他將她劫走起,都不曾有過的體貼。

    她在想,是不是噩夢已經結束,是不是他們還有從頭再來的可能?

    於是,她在幻想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可是她再一次忘記了,她是秦國公主,她的父王,殺死了他全部的家奴。

    而他,還在懷疑著她,還在遷怒於她。

    她,還傳遞出一個重要的消息……

    “主公,方城守將送來飛鴿傳書。華陽公主托一個商人捎來了口信,說鬼獄王並沒有死,而且組建了一支活死人部隊,與燕國大軍秘密奪回城池,所到之處無一幸免。方城守將已經派人核實了,被燕國奪回的城池,完全不讓進出,應該沒錯。”

    秦王,正在早朝。剛接到訊息的侍衛便趕忙進來稟報,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震驚無比。

    首先,他們知道華陽公主還活著,可這並不能讓人鬆一口氣。因為緊接著他們知道鬼獄王終於采取了報複手段,成為燕國的力量,這力量,將是何等得可怕?

    鄒疊立即說道:“鬼獄王組建的活死人部隊,並不是完全無敵。奴才一直研究破解的辦法,已有眉目。請主公立即下令,奴才願帶陰陽家眾人前去對敵,誓將鬼獄王殺死,了我大秦一樁心病。”

    嬴政皺眉,不但要殺死鬼獄,消滅燕國,更要平安救出他的華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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