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影居士?”宋錚沉吟起來,轉而笑道,“還是不見了吧!”

    郎伯川好奇地道,“怎麽?宋先生難道不想見到此人?”

    “自然是想,不過,我與其既為詩友,還是保持一點朦朧感好。要是真的見了麵,說不定就要失望了。不見麵,彼此保留一些想像,反倒更美好。”宋錚自然知道什麽叫“見光死”,再說,他不想在蜀國惹什麽情債,李邕熙和蘇蟬在這裏,就夠他焦頭爛額的了。

    “先生說的倒有道理,不過,我向你保證,你見了此人後,定不會失望。說不定還是驚喜。”郎伯川大有深意地道。

    宋錚愣住了,郎伯川為何如此熱衷讓自己與這位“桂影居士”見麵?難道要對自己施展美人計?自己好像對“美人計”沒有多大的抵抗力。

    郎伯川如此熱心,自己若執意拒絕,也說不過去,宋錚隻有含糊地回了一句,“一切隨緣吧。”

    畢竟是元好問的送行會,郎伯川雖然關注宋錚,卻也不好把精力全放在他身上。接下來,自是飲酒唱和,盡述離情別意。都是大男人,非特別“婉約”之人,這場送別酒會鬱而不悲,哀而不傷。

    成都府北八裏,有學射山,傳聞蜀漢後主曾學射於此。臘月十二巳時,宋錚送元好問於學射山東南的蠶此鎮。官道旁的長亭裏,張崇將石桌上的三個酒盞倒滿,執壺立於一側。

    “裕之兄,奧屯兄,請滿飲此杯。”宋錚舉起酒杯,“宋某孤身來蜀,生死早置於度外。這兩個月幸有兩位相陪,使得宋某在成都不至於目盲耳聾。謝謝了!”

    “小郎哪裏話。”元好問擺手道,“小郎能有今日名聲,全是自己掙來的,說起來是為兄沾了你的光才是。”

    “裕之兄又見外了。”宋錚笑著晃了晃酒杯,張崇上前又將酒滿上。宋錚轉而對著奧屯巴笑道,“奧屯兄回去後,向令兄問好。令兄神射,技驚天下,宋某慚愧,不想與令兄會獵於中原。”

    “大人原來喜歡打獵啊,那太好了。”奧屯巴嗬嗬笑道,“大人若來中都,俺陪你去打獵。成都這個地方啥都好,就是有些女裏女氣的,連馬都跑不了。”

    “奧屯兄真是性情中人。”宋錚含笑點頭。

    元好問的臉抽動了一下,強忍笑意。

    會獵於中原,是一種隱晦的說法,借指金齊之間發生戰事。宋錚不想會獵,意思是不想與金國兵戎相見。奧屯巴雖然會說漢話,卻聽不懂裏麵的彎彎道道,以至於鬧出了笑話。

    元好問知道宋錚與金帝完顏玉生的淵源,也了解宋錚的本意是想讓兩人傳話給金國高層,特意以箭技慚愧作謙詞。至於宋錚是不是真的慚愧,元好問可不這麽認為。奧屯巴之兄奧屯魯的箭技,名頭極響,但宋錚的身手也不差,元好問曾親眼見到宋錚在電光石火之間,擊飛射到郎伯川身前的飛箭。

    又交談一會兒後,宋錚先與奧屯巴正式執手告別,而後,他將手伸向元好問。元好問亦伸過手來,握住宋錚的手,宋錚立即感覺手心裏多了一個東西。這時,元好問湊過來低聲道,“小郎,若事不可為,可按紙條所示行動,能救君一命。”接著,元好問哈哈笑道,收回了手,“宋大人,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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